道: “叫人进来备水。” 沈清云不懂,刚还好好,怎么现在就阴阳怪气? 姜玉堂站在洗漱架子旁,起身时候眼尾往她那儿瞥了一眼,开口却是毫不留情:“你刚坐在书案上了,臀上都是墨汁。” 婆子们抬着洗漱用品去了西侧殿,头都没抬又离开了。沈清云坐在软塌上,一道帘子隔着倒是无人瞧见。 她洗漱完后才出来,淡青色长袍穿在身上,又是往日里那那副生人勿进清冷模样。 等瞧见书案后姜玉堂后,她一双眼睛才像是亮了。 赵禄在一旁瞧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低下头时还感叹,表少爷对待世子爷当真儿是用情至深。 对待旁人与对待世子,完全是两个模样。 姜玉堂正在低头看卷宗,人出来时候他正好抬起头。他眉眼透着一股满意,毕竟这样一个一心一意,眼里只有自己人,是个人都会喜爱。 他笑了笑,招手让人上前:“过来。” 沈清云看向他目光依旧温柔多情,头却是摇了摇:“我得回去陪我猫。”看着那张脸,她又解释道: “千金这几日心情不好,我得回去陪它。” 那修长身影消失在门口,转身就走,毫不留念。直到瞧不见了,姜玉堂伸出去手才收了回去。 赵禄抬起头,就瞧见世子爷那漆黑脸。他赶紧弯腰走过去,语气里满是讨好道: “这……表少爷心里满满都是世子爷。” 顿了顿,他又道:“只要世子爷在,奴才就没见过表少爷看过别人。”回想刚刚沈清云看见世子爷那个表情,他感叹道: “表少爷是当真儿喜欢您。” 紧握毛笔手收紧,姜玉堂低下头,面上这才好看许多。是,她那双眼里从来就只有自己。 这点不用旁人提醒,毋庸置疑。 至于那只猫? 脑子里一闪而过那姜黄色肥胖一团,不过是只猫,他跟猫置什么气。 姜玉堂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去看手里信。 这次从南疆回来人,圣上已经一一论功行赏。沈陆两家联合,包揽了大部分军功。 据说刘满在南疆时就已经投奔了陆家。 刘府几代单传,如今他膝下唯一血脉没了命根子,断了香火。陛下赏赐再多,也难抚慰他心中大痛。 姜玉堂眼神从那挪开,眼神往下落在最下首。 此次回京,大部分人如同刘满一样早早30340就投奔了沈陆两家。求得一个平安与荣华富贵。 能在从中脱颖而出。既不投奔沈陆两家,且还不被抢占军功,唯有一个叫宋行之。 姜玉堂目光往下,落在了那三个字上。 宋家算是出身贵族,其祖辈皆为武将出身。宋父乃是上都护府副都尉,正四品。 宋行之出身之高,根基又都在南疆,也难怪沈陆两家不敢过于得罪,这次回京,倒是不知为何他也跟着回来了。 姜玉堂眼神落在上面,搭在桌面上手指敲了敲。 “宋府之前是不是送了东西来?”赵禄眼神落在上面,点了点头。他弯腰往里走,没一会儿手中捧着个长锦盒出来。 “入京第二日东西就送到侯府了,世子您不在,这才一直搁着。” 锦盒细长,大约一尺。黑檀木雕刻,上面莲花栩栩如生,光从锦盒表面来看,这东西就不是凡物。 赵禄弯着腰,小心翼翼放在桌面上。 姜玉堂看了一会儿,才道:“打开。” 锦盒打开后,里面用红丝绸包着。赵禄拿在手心,一点点摊开后,这才愣了:“世子,是一幅画。” 姜玉堂一眼就认出来:“是离老《秋月图》。” 离老画几乎是千金难求,无价之宝。当初,姜文林要送沈清云那副是假。 而面前这幅才是真迹。 姜玉堂自己那就私藏了几副,自是知晓这幅画名贵。几年前曾在苏州出现过一次,他还派人私下去买过,但他人还没到,就被人半路夺走了。 当时,还听闻买画人出了天价。 兜兜转转几年,没想到这幅画居然又出现在他手里。 姜玉堂眉心却是皱了皱,宋家地位不低,宋行之这人在南疆又立下过不少军功,未来前途无量。 他不巴结沈陆两家,却在入京第二日就送永昌侯府这么大礼。 着实蹊跷。 “收起来吧。”姜玉堂眼神落在那上面片刻,随即挪开:“找个时间,将画送回去。” 赵禄点头,弯腰小心翼翼将画给卷了起来。 翌日,姜玉堂还未找到机会去会会这位宋家少爷,宋府礼箱又抬入了永昌侯府。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