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云自然的接过其中一碗,又将另外一碗放在对面。 她低头的时候,不知晓对面有人正看着她。 一辆藏青色的马车停在榕树下,赵禄偏头往身后看了眼。姜玉堂坐在马车里,眼神正看着前方。 朱雀桥下的胡同里,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他自小在京都长大,却是头一次来。 来来往往人如潮涌,烟火之气下前方的那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姜玉堂的眼神落在沈清云身上,神色有些灰暗。 他也不知道为何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过来了,然后眼睁睁的等着沈清云出门,又鬼使神差的一路跟她走到这儿。 赵禄那惊讶又差异的眼神他是瞧的清楚的,只忍着没发火。分明他答应了赵家,祖母这几日已经在相看媒人了,只等着上门去提亲。 可看着前方那背影,姜玉堂却又没舍得走。 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觉得才十来日不见,便消瘦了许多。入冬之后,天冷的厉害,她却坐在外面吃东西。 他见过沈清云吃东西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很乖。她不怎么挑食,给什么吃什么那种。 但吃东西的时候又很慢,很小心。 之前他住在墨荷园那段时日,每日里闹的都很晚,翌日一早她便连着床榻都下不来。 他怕她饿死了,每日早上都拉她起来吃早膳。 沈清云迷迷糊糊的,有时候腿都在颤。双手捧着他给的八宝甜汤,一脸的委屈。 她瞧着就不想喝,却又不敢说。脸皱成了个包子,低头小口小口的吹气。 这个时候,他便喜欢故意吓她。说时间来不及了,让她喝快些。 这个时候她便一脸的烦躁,抬起头来撇了他一眼。巴掌大的俩脸上还带着昨日晚上的春潮,浑身上下都透着他的气息,看他的眼神却是面无表情,冷冷的回他:“烫。” 姜玉堂最是喜欢她这个样子,揉着她的脸舍不得走。只觉得她像只猫,娇气又嫌烫。 后来,这只猫走了,胆大包天,私下跑的不见踪影。 姜玉堂面无表情,随手放下了撩起来的车帘:“回去。” **** 暮色西沉,冬日里天黑的比往常要晚。 沈清云等给张盛把完脉之后才回来,她赶回水云间的时候的每日在门口迎她的那小孩今日却不在。 小孩知晓她这个时候会回来,往常一早便在门口等她。沈清云觉得有些奇怪,却没多想。 等上了楼,推开门,瞧见屋子里的人后,直接愣在原地。 屋内,姜玉堂坐在书案后,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对上她那明显惊讶的眼神。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确定那双眼睛里只有惊讶后,眼眸中的狠厉越发深了些。 “进来!” 他抬起手,反手倒扣在桌面上敲了敲:“几日不见,就忘了我是谁不成?” 沈清云的目光从他脸上挪来,她低头,反手关上门 :“你怎么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药箱,故意站在离他很远的圈椅旁。 一边的千金看见她,炸起的尾巴也平缓了。从高高的烛台跳下来边撒娇边凑到她身边喵喵叫。 姜玉堂咬着牙,只觉得牙齿都要被咬碎了。那猫瞧见他跟见了鬼一样,跳到烛台上就没下来过。 而沈清云看着他,眼神里也是冰冰冷冷。 一人一猫就这么看着他。这番模样,倒像是他是个外人者,目光之间都是防备。 姜玉堂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袋疼,他咬着后牙槽声音恶狠狠地:“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出了侯府就不懂规矩了,出去之后都不知道归家。 姜玉堂看着面前的人,他等的她天都要黑了。恨不得派人去将沈清云给抓回来。 “姜世子。”沈清云抱着千金,问他:“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她之前就说过了,两人好聚好散,这么长时日不见,她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他。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姜玉堂从书案后起身,靠的她近了些。 他看见自打他靠近后,沈清云那明显变了的神情,心中微微舒缓了一些。 目光又落在千金,只可惜对方对他龇牙咧嘴。 姜玉堂默了默,才道:“没多长时日就要过年,祖母让我来问问,你在京都若是一个人倒是不如回侯府。” 他说这话的时候,袖子里的手不自然的握紧。 这话是祖母感叹了一声,说她一个人在外过春节可怜。 姜玉堂如今题,想给两人一个台阶下,让人跟自己回去。 只是,他看着沈清云的脸,却瞧见她一脸的犹豫。 “你不愿?” 姜玉堂这话差点就要吼出来,他只觉得头疼,脑袋疼,牙齿都要咬碎了。 沈清云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有没有脑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