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这个点下值的。” 姜玉堂的手掌在她藏蓝色的长袍上摩挲着,听了这神情倒是不变,只扣住她的手停了下来。 “是么?”他淡淡道,语气里瞧不出喜怒:“都是这个点下值。” 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轻嚼慢碾的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沈清云不懂他为何忽然阴阳怪气,却见他又忽然问:“在太医院有相熟的人么?” “什……什么?” 沈清云抬头对上他的眼神,那只手又从腰间往上,落在她的肩头。 “你来太医院这么久,可有亲近之人?” 沈清云瞧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冰冷的眼神,心中渐渐一紧:“没有。” 她垂下眼神,语气淡淡的:“我穿着男装,大家都把我当做男子,就算是同僚也是相互竞争,并未有半分僭越之心。” 姜玉堂的手在她肩头拂了拂,沉声道:“那就好。” *** 马车停在院子门口,姜玉堂在车厢中坐着。沈清云下马车时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下来的意思,松了口气。 她没看见,身后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在看见她那迫不及待,下马车时头都不回后,眼神渐渐地冷了下来。 院子不大,虽小但却精致。 走过垂花门,再穿过一座拱桥,池子里锦鲤在里面游动着,这几日天气热,水中的睡莲抽出了几枝绿芽。 此处靠近皇城,四周又清幽安静。这么一处小小的院子,可谓是寸土寸金,比得上两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杀鸟了,咕噜噜杀鸟了。”沈清云刚进屋,一只鹦鹉就飞了过来,落在她的肩头上。 这只鹦鹉叫红豆,是千金捡回来的,学会说话后第一个叫的就是咕噜噜。 因为千金看见沈清云,总是会这样叫唤。它便以为咕噜噜是千金的名字,瞧见千金就跟着他学。 “咕噜噜杀鸟了,咕噜噜杀鸟了。” 沈清云被它吵得头疼,抬手捏了捏眉心。千金瞧见后一爪子拍在红豆身上,翅膀一拍又是两根羽毛掉下来。 红豆气得扭头往窗外飞,千金跟在身后追了上去,一猫一鸟都走了,屋子里这才安静下来。 “姑娘可是累了?”张婆子低头收拾着屋子。 “还好。”沈清云站在洗漱台边净着手,眉眼淡淡的,声音却透着一股疲倦。 她身子刚好没多久就去了太医院,一整日下来眉目自然带着疲色。 只张婆子瞧了瞧她那眉眼,想了想,到底没再继续开口。只盯着姑娘的脸,出了会神。 沈清云一身藏蓝色太医服,长发挽起来露出一张精致的脸,眉目如画,可穿上男装却又半分不显媚色。 光是站在那儿只会让人瞧出是个生的精致的男子,不会让人想到这是个女人。 张婆子想起之前她第一次见到姑娘穿男装时的样子,整整惊讶了一整日,如今再看倒也习惯了。 “小厨房熬了燕窝粥。”张婆子道:“姑娘可要喝一点。”沈清云摇头,用帕子擦了擦手,挥手让张婆子下去。 这间屋子是姜玉堂让她住的,从之前那处搬来之后,姜玉堂便让她住在这儿。 说是这里离太医院近,出行比较方便。 沈清云低头,放下手中的药箱,从床榻下掏出一个八宝盒来。 她从之前的地方搬过来,只带了自己的医书和药箱。张婆子是照顾千金这才得以留下来的。 如今四周虽是无人,但姜玉堂看她看的依旧严。而这八宝锦盒里则是她存下的银子。 加上丽贵人赏赐的,足足有一百二十多两。 沈清云将药箱中的银子放了进去,又将八宝盒原封不动的藏在床榻下。 丽贵人这笔钱对她而言是个希望,她开始在想,自己若是存够了钱是不是可以搬出去。 沈清云在太医院的时日越来越顺利,而恒王入京的消息也开始传的人尽皆知。 恒王殿下率领大军回京,从元德二十五年出京,到如今元德三十二年,历经七年。 朝中上下朝野动荡,陛下大喜。 赐恒王府邸,银两,珠宝若干。 晋恒王殿下为恒亲王。 朝中选秀,举朝上下为恒王选妃。1 沈清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写大气方的药方,听到之后,手停顿了片刻。 墨水滴在纸上,很快就洇湿了一团。 身侧的小太监瞧见她伸出手,面无表情的将那张纸给揉成一团,又低头继续写起来。 身侧,讨论声还在继续。 众人说完恒亲王,不可避免的又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