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医院的时候,门口有个小太监在门口转悠。沈清云瞧见那人眼神就是一冷,转身的时候却差点儿撞到人身上。 “太医!” “沈太医!!”来人捂着鼻子,疼的眼中泛泪。瞧见她后眼神立即亮了,拉着她就往外跑。 “沈太医,求您救命!”沈清云看了眼前方的小太监,到底还是小被小宫女拉着往前走了。 到了东宫看见床榻上的人后她才觉得眼熟,仔细一瞧才记起来与她上次治病的是同一个人。 之前被罚打板子,小宫女浑身血肉模糊。如今躺在床榻上,面色青紫。 这小宫女的运气实在是有些不好。 床榻上的人还在昏睡中,沈清云收回手,对着身后的人道:“回小主,是中了毒。” 她给人施了针,毒素已经克制住了。小太监已经熬好了药,正在里面给人催吐。 沈清云看一眼,从内殿走了出来:“只此毒为马钱草,毒性极强,轻则头晕目眩,口吐白沫。若是再多一些,足以致命。” 这位玉小主格外聪慧,知晓说的什么意思,立即让人拿来一块糕点让她检查。 沈清云一尝便点头:“的确是糕点里添了马钱子的汁液,日后入口的东西贵人要当心。” 她之前就听戏本子上说过,后宫里腌臜事不少,都是奔着要命去的,如今看来戏本子上说的倒是半分不错。 后宫的女子们,都是你算进来,我算计去。稍稍不注意便是命的程度。 身后,玉笙走上前,烛火照在脸上漂亮的一张脸格外动人。她垂眼看着床榻,掌心收的新紧紧地,漂亮的一张脸上神色冰冷。 沈清云看了一眼,又道:“这位姑娘也无事,贵人不必担心。虽吃了些苦楚,但好在发现的及时。” 写了解毒的方子,沈清云又帮这一屋子的人都把了把脉。庆幸的是其余的人毒性都不深。 她照例给人开了些药方,清□□内余毒。 写药方的时候,她发现那小主时不时地盯着她袖口看。等告退时,身侧的嬷嬷在她手里塞了个荷包。 出了东宫的门,沈清云看了眼前方带路的小太监。再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下露出来的袖口。 原来自己的袖口上泛起了毛边。 手中的荷包沉甸甸的,沈清云闭上眼睛,眼前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 之后几日,沈清云特意去打听了一番。那位玉小主是太子殿下年前从扬州带回来的,自打入东宫之后就极为的受宠。 短短几个月已经从奉仪升到了昭训,格外受到太子殿下偏宠。 沈清云之后又去过一回,那位叫做三七的小宫女已经稳定下来,余毒也慢慢的清了。 玉小主给她的银子有三十多两,沈清云将床底下的锦盒掏出来,又细数了一遍里面有一百六十多。 这些银子不多,但却也不少,足够她在偏远的地方买个小院子,每个月太医院的俸禄也够她和张婆子两人吃喝。 沈清云低头思索着,门口红豆拍着翅膀忽然叫唤:“来人啦,来人啦。” 她回过神,立即将锦盒塞回床底。刚直起身,背后姜玉堂便道:“在做什么?” 他这段时日忙,好几日没过来。沈清云听说过一句,这次抓到汤其多亏姜玉堂出了力。 沈家不敢得罪太子,便将气都发在了姜玉堂身上。如今朝里朝外,沈家都在找姜玉堂的麻烦,搅和得他不得安生。 “没什么,医书掉了。”沈清云将手中的医书扬了扬,走上前给他倒了杯茶。 姜玉堂乘机抓住她的手,手掌在她指缝中摩挲着,低头问:“听说你最近有两日没回来?” 整日在太医院晃悠的小太监就是他的眼线,姜玉堂自然知晓她做了什么,却还偏要多此一问。 沈清云低下头:“忘了告诉你 ,我最近要夜值。” “新入宫的医士要留下来夜值是每年太医院的规矩。”姜玉堂拍了拍她的后背:“一个月才三日,倒也不算多。” 沈清云后背微僵,姜玉堂对于太医院的事非但不惊讶,相反他还格外熟悉。 想必她在太医院的一举一动,他想知道便能知晓。垂下的眼神冷冷的,她只觉得讽刺,更加坚定了她想搬出去的决心。 如今有了银两,沈清云却越发谨慎,她想去看屋子尽快搬出去,却又不敢轻易冒险。 踌躇了几日,孟云祈瞧出她不对劲,特意关怀。 今日午时,李太医被叫去了东宫。听闻是太子殿下的周承徽没了。 周承徽可是李太医的主子,这一死李太医可就是失去了金大腿,吓得脸都白了,连滚带爬的滚去了东宫。 没人管着,孟云祈倒是敢过来与她说说悄悄话:“这几日见你魂不守舍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魏长明死后,孟云祈就少了那股少年气息,之前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如今只瞧着沈清云时才算是有点笑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