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沈清云疯狂摇头。她已经被他关押了, 若是还被捆住, 那与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你太不听话了。” 面对她的反抗, 此时的姜玉堂显得格外铁石心肠。不, 也许他一早就是这样一个人,只不过,当初的美好之下,掩盖了他的本性。 可如今他毫不掩饰,也许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你已经不值得我信任了。”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彻底击垮了沈清云的理智。 她发现自己如何挣扎都是无用,这一刻再坚强也只有无声落泪。 姜玉堂伸出去的手似乎是被她的泪给烫到了,意料之外中他居然停了下来。 “这么不想吗?”他看着沈清云的脸,嘴里却还是道:“可是做错了事情却是要有惩罚的。” 此时沈清云还没察觉到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期盼他收回手。 而姜玉堂也如她所愿,就像是被她的眼泪打败了一样,放下手中的链条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沈清云看着他的背影。哪怕是此时她依旧被关押在这里。却还是深深地动了口气。 姜玉堂立即就跟了上前,赵禄立即就跟了上前。 “姚大人回了府就立即收拾东西,怕是想连夜逃走……” “太子爷派了不少人过来问话,让世子爷今晚务必过去……”赵禄一面跟着上去,一边喋喋不休的禀告着。 姚大人便是大理寺之前的主事,许多案件都是经他之手。这么些年,含冤入狱的人不知多少,姚大人却是凭借这些赚得个盆满钵满。 直到姜玉堂入了大理寺,一举洗刷之前的几场冤屈。惹的那位姚大人急跳脚,这才露出了破绽。 今夜本是捉拿葛宏盛的最好时机,当时太子爷可是也在。世子就这么走了,太子殿下的脸色可是难看的紧。 “要不要奴才……”赵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住。他看着姜玉堂的手就像是在看鬼一样。 姜玉堂的那只手垂在身下,血液已经不流了,只是那铁片还插在掌心里。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只手就像是被捅了个对穿。赵禄一肚子的话忽然被掐住,膝盖都是软的。 眼前黑了黑,随即整个人才反应过来,立即往外跑去:“奴……奴才去叫大夫来。” 贴片从掌心中被拔出去那瞬间,姜玉堂坐在椅子上,眉头都没皱一下。 反倒是一边的大夫,战战兢兢的,吓得不轻。 赵禄眼看着伤口包扎好,这才有胆子敢说话。他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夫,我们主子的手如何,可……可是保住了……” 这一刀捅的实在是太深了,差一点点儿就要通了个对穿。好好的手上如今有了个窟窿,想想也知道这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 可姜玉堂依旧面无表情,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手一样。赵禄看着却心下越发颤抖。 他跟了世子这么长时间,自以为了解世子爷的为人。可如今看见这个样子,他从不知道世子爷这样疯癫。 “不好说。”大夫也是有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吓得一身的冷汗出来。 对方的来头太大,他更加是不敢轻易的去说。踌躇了好久,才敢开口:“手和别地地方都不一样,手掌上太多穴道了。如今伤口虽是止住了血,可日后怎么样就要看恢复的如何了。” 赵禄下意识的往世子爷那儿瞥了一眼。 姜玉堂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仿若说的不是他一样。此时察觉到目光,却还淡淡道:“还请如实说吧……” “恢复的好的话,日常生活是没有问题的。”大夫的委婉:“只是日后那些骑马,射箭等太高难度的事,怕就是不能做了。” “握笔呢?”姜玉堂倒是很冷静,像是一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他举起自己的掌心,平静的有些异常。 大夫的呼吸忽而一瞬,他自然是认识面前的人的。当初状元游街何其的风光,这人当时就坐在马背之上。 年少惊人的状元郎,整个京都只怕是无人不晓。 可是如今这只手…… 大夫不敢抬起头,只在小的声音里都夹着几分可惜:“怕是……怕是不能了。” 分明是个读书人,如今却是握笔都艰难。从今往后,又算什么读书人呢? 姜玉堂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随后举起自己的掌心,对着烛火看了许久。他似是没想到事情那么严重,但面上也没有多么的后悔。 这一刀迟早是要刺下去的。 不是在他的脸上,就是在他的心里。 从他想对沈清云做这些事开始,他就注定了不会全身而退。总要用什么来留住她。什么都好,只要能将人留下来。 如今,只是一只手而已。 沈清云在第三日后才感受到姜玉堂说的责罚是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