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松菊连声骂他畜生,他也不理。 赵菲想踹他几脚,被他举着钢管追打。 赵斌和孙淑芳也在帮忙砸灵堂里的东西,好好的一个葬礼就这么被毁了。 香炉里的三炷香插得有点歪,文佳木极有耐心地把它们抚正。在她身后是一片混乱和喧嚣,也是危险在逼近,贪婪在发酵。 本该最愤怒,最焦急的人是她,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比谁都更为平静。 “木木你愣在那里干嘛?快来帮忙啊!”被钢管打到脑袋的赵菲痛得大叫。 文佳木却默默搬来一把梯子,把悬挂在墙上的遗像取了下来。 “木木你干什么?你真的不办葬礼了?姥姥帮你报警抓这些人,葬礼不能不办啊!”崔松菊哽咽着喊。 文佳木抱着遗像下到地面,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赵博涛,你来。” 赵博涛停止了对赵菲的追打,跑到文佳木跟前。 文佳木举起手里的遗像,淡淡说道:“你打,有本事你把这个也打算。你不打,你今天就是没种!”她漆黑眼眸里燃起冥火般诡谲的光,落在人身上冰寒入骨。 赵博涛与遗像中黑白色的姑母对视,末了又与站得笔直的文佳木对视。遗像往往会带给人阴森的感觉,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活着的文佳木比死了的姑母更阴森。 她的眼眸很平静,却又仿佛隐藏着什么极为可怕疯狂的东西。 已经高高举起钢管的赵博涛僵立不动了。 崔松菊焦急地喊:“你不能打你姑妈的遗像啊!” “儿子你打啊!你怕她干什么!今天不把钱给我们,我们就掀了这个破地方!”孙淑芳和赵斌一边挑唆一边冲上来,想亲手砸了遗像。 在外面混久了,赵博涛对危险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他缓慢地放下钢管,啐道:“文佳木,看在姑妈的面子上,我放过你这一回!但是这五万块我一定会找你来拿!” 文佳木用一个响亮的,用尽了全力的巴掌回应他。 赵博涛的脑袋被打歪,鼻子和嘴角同时流出鲜血。 他再度举起钢管,凶狠地呵骂:“艹你妈的,文佳木你找死!” 回应他的是更为响亮用力的一个巴掌。 短短几秒钟,赵博涛的脸颊就肿了一边。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然后便狰狞地笑了,接下来,他要把文佳木打到鼻青脸肿跪地求饶。 然而一句冷冷冰冰的话却把他,连同冲上来准备开撕的赵斌和孙淑芳都冻结在原地:“赵博涛,你应该感到庆幸你刚才放下了钢管。知道吗?我爸死了,我妈也死了,我现在是个孤儿,我什么都不怕。只要我妈的遗像碎了,我会用这些碎玻璃割断你的喉咙!还有你们两个,我要带你们一起下去找我爸妈团聚,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杀了人,我给你们偿命!你们死了,姥姥一个人过得还轻松些,我给姥姥减轻负担,我乐意得很!” 文佳木咧开嘴笑了,原本秀丽的脸庞此刻却显现出神经质般的疯狂。 一种冰寒彻骨的恨意,从她的一字一句中彰显。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从她不断闪烁的眼眸里流泻。 她举起遗像,厉声催促:“赵博涛,你打啊!你倒是打啊!” 刚才还怒火中烧的赵博涛这会儿却脸色苍白连连后退。他见过形形色色的赌徒,自然也就知道当一个人绝望到极点想报复社会时是什么模样。 这样的人是最不能招惹的,因为他们什么事都敢做! 吓退了赵博涛,文佳木又把遗像举到舅舅和舅妈面前,近乎于疯狂地喊:“他不砸,你们砸!来啊!我站着让你们砸!这里是殡仪馆,什么都有,我帮你们把棺材买好行不行?来砸啊!砸啊!” 她一边说,一边把冰冷的遗像怼到赵斌和孙淑芳脸上。 赵斌和孙淑芳相互搀扶着慢慢往后退,退到一定距离掉头就跑。趋利避害、欺软怕硬是他们最厉害的功夫。他们如何看不出文佳木已经疯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惹了一个疯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见爸妈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