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阮洁后,孙小慧拎上柴火去小茅屋棚里,一边走一边骂:“死丫头,你的良心怕是被狗吃了,吃里扒外的东西,怀胎十月白生的你!” 阮洁勉强站稳没摔倒,她看着孙小慧把她捡的柴火收进砌了新灶的小厨房里,身上被推得疼,手掌被绳子擦了也有些疼,心里又委屈得要命,扁扁嘴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不哭出声,只吸吸鼻子,随后用袖子把眼泪给抹掉。 孙小慧到小厨房里放好柴火,又往正屋里去,嘴里一边还在说:“以后拾柴火都给我放这小灶房里,再吃里扒外没眼力见,没有你好果子吃!” 家里用来烧火的有各种农作物的秸秆,麦秸稻草什么的,还有玉米瓤。但这些都没有树林里捡的柴火好烧,烧出来的饭菜更香,而且烧起来更加简单省事。 她又说:“还有挑的猪草,烧的猪食剁的鸡食,都得先以我们家的为主。家里的猪要是不长膘,母鸡要是不下蛋,我没好脸子给你!” 阮洁没出声,抹了眼泪要走,忽又听到孙小慧叫她。 她回过头,只见孙小慧手里抱着一堆脏衣服,瞪圆了眼睛冲出正屋,走到她面前把衣服往她头上一扔,继续叱骂道:“衣服你都不洗了,你想死是不是啊?!” 阮洁把头上的衣服拽下来,红着眼睛看孙小慧,眼底慢慢积攒起怨气。 孙小慧用手指着她,面目狠恶,“你看什么看?!” 阮洁瞪着她,心里的怨气和脾气明显忍不住了,突然大声道:“凭什么叫我洗?大哥和小弟一天什么也不干,你怎么不叫他们洗?五叔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孙小慧气得咬牙,“你还知道跃进和跃华是你大哥和小弟呢?我以为你连你爹妈都不认了呢!凭什么洗?就凭我是你妈!还有你爸和你大哥小弟!” 阮洁红着眼睛瞪着她不出声。 孙小慧的手指直要指到阮洁的鼻子上,怒声问:“你到底洗不洗?!” 阮洁抿抿嘴唇:“就不洗!” 好!可以! 孙小慧气得天灵盖都要冲开了,她收回手转身进旁边的灶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捏了铁钩子烧火棍。她拿着烧火棍指阮洁:“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洗不洗?” 看到烧火棍,阮洁心里忍不住紧张。这东西不管落在哪里,只要打下来,那立马就是一道一道的红印子。打了重了的话,可能得瘸几天也说不一定。 她看到孙小慧往自己面前走,这回没再傻站着,转身撒腿就跑。 她记得早上刘杏花出门的时候说了,她去找赵奶奶借鞋样子。于是她径直就往赵奶奶家跑,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在大声喊:“奶奶,救我啊!” 孙小慧气得要爆炸,根本收不住脾气,她拿着烧火棍在后面追阮洁,嘴里骂:“今天老天爷也救不了你,我非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刘杏花到赵奶奶家借鞋样子的时候,其他几个老伙伴也在,于是她便坐下和几个老伙伴一起做针线,没有回家去。几个人一边做活,一边就说些山上人家的家长里短。 赵奶奶问刘杏花:“听说你家二儿媳妇和你家老二在家闹了一场,哭着喊着回娘家去了,说是要分家,真有这事啊?” 刘杏花冷哼两声,“已经随他们的愿分了,昨晚高高兴兴从娘家回来了。” 李奶奶道:“哎哟喂,你和书记真是好脾气,这就答应分了?要是我们家,非打死老二这个不孝子不可。辛辛苦苦养他这么大,又攒钱给他娶了媳妇,家里如今遇到些困难了,准备给小五子讨婆娘,他不说帮着扛一下,转头就要分家,活脱脱的就是个白眼狼。当初他结婚的钱哪来的,那还不是你们老两口,还有老大两口子一起帮忙攒出来的。” 刘杏花捏着细针在鞋面上滚白边:“算啦,闹来闹去还不是让人看笑话,他们想分,不给分的那不是天天不痛快?分就分了,各过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赵奶奶:“那你和书记分了他们多少东西?” 刘杏花道:“能分的都分了,要么按人头,要么给了他们一半。” 胡奶奶眼睛一瞪,“妈呀,这种白眼狼,你分给他这么多东西做啥子?要我说,啥都不给,直接一家五口撵出去拉倒,让他们找山洞睡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