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爻埋下头来吃饭,没再接这话。 看他这样,周雪云就没再继续说他了,又找着话题和阮溪聊了些别的。聊的自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轻松话题,哄小孩子开心一般。 吃完饭外面的天色也黑了,周雪云没有多留阮溪,叫凌致远把她送回家去。 凌爻却挤上来说:“让爸爸休息吧,我去送就可以了。” 周雪云想想他也是大孩子了,也就没说什么,叫他送去了。 凌爻和阮溪并肩往前走,心情和今晚的月光一样清朗。 和阮溪说着话,他在心里想——被困在这里好像也不是一件特别糟糕的事情。 把阮溪送到家门口,他看着阮溪进屋。 回去的路上他奔跑起来,让夜晚的山风灌满衣领,觉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一般。 月牙弯弯,银光碎碎,脚下的石头在唱歌。 次日凌晨起来,凌爻比以往每一个早晨都精神满满。 他和凌致远周雪云一起,喂猪喂鸡做饭吃饭,然后拿上镰刀戴上草帽,去生产队的梯田上集合,听队长安排,开始新一天的水稻收割任务。 他在田地里看到阮溪和阮洁,便拿着镰刀去和她们一起。 上午半天帮生产队收水稻,下午他又和阮溪阮洁去山上割野菜,然后瞅着哪块田地刚收完水稻,再挎着篮子抢在别人前头跑去地里捡稻穗。 拾稻穗的时候看到高海洋那一帮人,他们站在田埂上冲凌爻吆喝—— “喂!傻子!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啊?” “你怎么成天跟女的一起玩啊?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男的?” “你看他呆头呆脑看起来就像个女的,肯定以为自己是个女的。” “哈哈哈哈……” 阮溪在地里捏起一个泥团往他们扔过去,嘴里骂道:“瓜娃子!爬远点!” 因为被阮长生警告过,高海洋他们不敢上来做什么,只敢这么犯贱撩拨上几句。再看阮溪发飙要冲他们过来,他们做个鬼脸转身拍拍屁股,撒腿就跑了。 阮溪把手里的泥团狠狠扔出去,大声骂道:“贱死了!” 骂完又喊:“再来犯贱,叫我五叔锤死你们!!” 阮洁在旁边出声:“他们可真是无聊。” 阮溪缓缓气道:“不管这些二傻子,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凌爻并不在乎高海洋他们怎么笑话他,冲阮溪点点头道:“嗯。” 于是三个人继续捡稻穗,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 农忙过去后,漫山的植被和其他庄稼都慢慢变成了黄色的橙色的红色的,远远看过去就是一片色彩绚烂的童话世界,风景美得如油彩画一般。 水稻收起脱粒晒干,到了分粮食的时候。 各生产队分完粮食以后,阮志高定好时间,让村里的干部都通知下去,要在大队革委会的院子里开一场表彰大会,表扬并奖励村里的好人好事先进代表。 到了开会这一天,妇女主任带着几个妇人早早就忙活起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忙的,不过就是摆几张桌子,放几个板凳,弄得像那么回事。 阮溪在农忙结束后就恢复了学手艺生活,大半天在老裁缝家,小半天在山坡上和凌爻阮洁一起学习,剩下的时间便都是在家里。 因为今天下午村里要开表彰大会,中午她在老裁缝家吃完饭就回来了。 到家发现家里面正热闹,原来是四姑阮翠兰带着她丈夫和两个娃娃过来了。 家里也吃完饭了,阮溪进屋的时候笑着打招呼:“四姑,四姑丈。” 阮翠兰看到她就跟四姑丈说:“瞧见没有?我这两个侄女,是不是都已经成大姑娘了?你看看咱们阮家的闺女,一个比一个长得水灵漂亮。” 四姑丈笑着说:“说得我好像多久没来了似的。” 那不是端午节才刚来过。 阮溪笑着找板凳去阮洁旁边坐在一起,和她一起默默听这些长辈聊天。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