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事,愿不愿意为此做出努力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要知道府衙官差日日上街巡逻,逮着替范将军说话的,都是直接抓起来关进牢里。 琴师们纷纷沉默,提出劝谏这话题的人自讨没趣,便低下头,讷讷地抚摸自己的琴,眼眸中满是坚定。 容潇忽的开口,打破了寂静:“我随你同去。” 她也曾游历过边城,虽没见过那位范将军,却听过对方不少事迹,知道那是一位真正为百姓,为国家鞠躬尽瘁的将军。 也见过有为范将军说话的普通人,结果被官差抓了去,打断了腿或是肋骨丢在路边的。 她虽然女子,不会武功,却也见不得这样的事。 她自有她的风骨。 屋内,众琴师们害怕被连累,纷纷散去,最后屋中只剩下容潇和那位提议上皇城的琴师,以及容潇的两个侍卫。 侍卫试图阻拦容潇:“小,公子……事关重大,不能牵扯其中啊。” 容潇闻言,摘下了腰上的令牌,递到侍卫手中:“我知此去危险,劳烦转告我父兄,便说我早已在数年前夭折,让他们为我立碑。” 容潇出门在外,并不用容家的身份,行走江湖也是用了化名,并无人知晓天下第一琴师和清河容家的嫡女是同一人。 且父兄为了掩饰她出门游历,一致对外称她生了病,无法议亲。 这样的容家嫡女,死了也不会引起过多的怀疑。 侍卫听出了其中意味,见小姐去意已决,便不再说,拿着令牌跪拜离去。 容潇便同那位琴师一路跋涉,终于抵达皇城。 谁知就在献乐的前一日,那位琴师后悔了,他怕了。 他见到斩首台,忽然意识到劝谏成了或许能成就一桩美谈千古留名,但若是没成……那可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他连夜带着自己的琴逃出了皇城。 于是献乐的就只剩下了容潇一人。 容潇当日穿着一件素白的衣衫,以白纱覆面,孤零零地抱着自己的琴,跟随宫人走在道路曲折的皇宫中。 跪坐在演奏台上等待许久,皇帝终于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众宫人,看起来很是威风。 皇帝坐下,漫不经心地示意容潇演奏。 然而就在容潇弹出第一段乐音后,皇帝肃穆地坐直了,他从未听过这样的琴音,仿佛能让那些遥远的名山大川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是《山河曲》。 皇帝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眸,紧紧盯着演奏台上弹琴的容潇,就在这时,风乍起,拂过容潇的面纱,露出她清丽无双的面庞。 一曲结束,容潇整理好自己的面纱,便见皇帝目露惊艳,笑着问:“琴师妙音,为孤献上了如此仙乐,不知琴师想要何等赏赐?” 容潇闻言跪地:“草民想求陛下一件事。” “但说无妨。”皇帝眯着眼,像是一头垂涎鲜肉的饿狼。 “求陛下放过范将军!将军所做,皆是为国为民之事,并无谋逆之意!” 皇帝闻言,勃然大怒:“来人呐,把她拉下去,砍头,砍头!” 就在容潇即将被侍卫们拖出宫殿之时,皇帝忽然改变了主意,他说:“等等……还是把人洗干净了,送到我的寝宫里吧。” 抓着容潇的侍卫闻言一愣:“陛下……他是个男人。” 皇帝冷笑:“不,是女人。” “对了,将寝宫里收拾一遍,别留下什么锐器,簪子这些也一并收拾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