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周司惟,轻碰他:“你有时间接受采访吗?” 周司惟这时候才舍得分出一丝眼神来,半掀眼皮,漆黑如岩石的眸子静静落到纪筝身上。 纪筝掌心出了一点粘腻的汗,与他对视,看到他深不见底眸下无欲无求般的平静。 一秒,两秒,三秒。 视线在空中相接。 风声寂静,人声消弭,冷白色的光打在他睫上。 直到纪筝觉得自己掌心被掐出痛感,周司惟才出声。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淡淡道:“下周五,下午三点。” 这是同意了。主编喜上眉梢,没注意到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周总费心拨冗了。” 卫昔轻笑了声,仿佛是玩笑又仿佛是叮嘱:“可一定要记得让纪筝来。” “一定一定。”主编赔笑道。 纪筝一口气沉沉,论坛结束后跟主编说了一声后拿着包逃也似的去了卫生间,路上不甚碰到了一个人的肩膀,她也没注意,匆匆说了抱歉后躲进卫生间。 出了一手心的汗,她挤一点洗手液搓成绵密的泡沫冲洗干净,双手撑在台侧看镜中人。 镜中的女子下巴尖尖,五官不复从前圆润,处处都显露出纤瘦的精致感来。 但即便装束精致得体,纪筝仍然从自己的眸中看到明显的仓皇与狼狈。 方才,她就是用这幅神情模样,面对周司惟的吗? 在他的平静与淡然面前,一败溃散。 纪筝唇色微微苍白,她补上一点口红,重新梳理头发,才从洗手间出去。 一出门,就撞上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把她堵在墙角。 丁材运面上浮着一层油腻的笑,伸手来捉她的手:“小纪是吧,好久不见,还记得叔叔吗?” “丁叔叔,”纪筝镇定往后退,躲开他的手:“您也在这。” “叔叔一早就看到你了,”丁材运倒也不气:“倒是你这个丫头,撞到叔叔也只道歉就跑了。” “原来我撞到的是您,真是对不起。”纪筝说着,不动声色往外看。 洗手间外是一条长廊,与会场区分开,分外安静,没有人来。 “你这丫头,”丁材运突然靠近,突兀扶上她的肩:“叔叔哪会跟你计较这件事,叔叔这么喜欢你。” 他手心是滑腻腻的质感,像肥硕的蚯蚓爬上来,纪筝吓了一跳,浑身冰凉,胃里恶心,使劲抖肩甩开。 丁材运不怒反笑,冷笑两声道:“丫头,你爸的公司如今可全指着我的货救呢,你可好好掂量掂量。” 纪筝白了脸色,想起那日纪城誉略有些恭敬的赔笑。 她身体慢慢僵住,声音也僵直:“丁叔叔,刚才是我冒犯您,您别跟我计较。” 丁材运满意了,视线从她胸前扫过两眼,伸出手去捉她的胳膊,呵呵地笑:“懂事就——” 最后一个“好”字还没出口,他突然面色一变,肥胖的身体向前跌去,抓着纪筝的手臂,连带着穿着高跟鞋的她也不稳,趔趄着。 然后纪筝没有倒下,有一道更大的力将她从丁材运的手里夺了出来, 她后背靠到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鼻尖白茶香与浅淡沉香丝丝萦绕。 手腕被扣着,骨骼间熟悉的触碰激起她一阵战栗,她仓皇回头,额头肌肤堪堪擦过周司惟的薄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