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许景烨么?”周楠申轻描淡写的说。 蒋从芸一时没懂:“许景烨?他有什么用,你觉得他能劝得住一个疯子?” 直到周楠申说:“我刚才暗示她的那些话,以她的性格,等她冷静下来,就会去自己找答案了。比如,试探、怀疑许景烨。” 蒋从芸又一次笑了:“然后呢,你要引导她对付许景烨吗?她敢下这个手吗!杀了许长寻的儿子,那对咱们家又有什么好处!” 周楠申却说:“不还有老三么。” “……”蒋从芸一下子没了话。 也就是在这一刻,蒋从芸真正见识到了周楠申的恐怖。 当然,过去这个男人的阴狠毒辣,她也是知道的,甚至亲身经历过。 他可以对任何人下手,连亲人也可以算计到死,好像他生来就是如此,心是冷的。 真要说起来,也就唯有那么一次,蒋从芸以为周楠申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就是绑架案之后,周珩回来了。 有那么几天,周楠申也是寝食难安,让医生无论如何都要救他这最后一个女儿,且必须是健康的,正常的,而非疯子。 而在那之前,周楠申已经知道自己失去了生育能力。 他一下子就着急了。 蒋从芸当时就想,无论周楠申是个怎样的人,骨子里也依然有着传统的一面,他打下的基业要传承下去,要继承这一切的必须是他的骨血。 既然要养狼,当然是自己亲生的最好。 然而到了今天,眼见周珩失魂落魄的离开,再听到周楠申这番耸人听闻的算计,蒋从芸才忽然感觉到,在这个家里真正疯掉的人是周楠申才对。 这一刻,蒋从芸心里只剩下恐惧。 …… 周珩回到公寓的时候,身体里已经开始发冷,先是四肢,然后是躯干,就连心跳也不对劲儿。 她知道自己这是情绪引起的生理反应,就像焦虑的人会引起心悸一样。 可她根本难以自控。 十年前,她是有过一段时间的情绪问题,也因为受了刺激,而反复生病。 其中最典型的症状,就是发烧。 那时候她三五天就要烧一次,整个人昏昏沉沉,日子过得也是糊里糊涂。 而现在,那种既陌生又熟悉,消失十年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周珩为了让自己暖和些,她很快煮了一壶热水,又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可洗完澡出来,她已经开始头疼了。 她强忍着烦躁,找出药箱,从里面翻出一颗感冒药,就着热水吞下去,随即就进卧室躺下。 她将被子紧紧地卷在自己身上,身体里还是很冷,而且越来越沉。 周珩意识到,接下来那颗药会发挥药效,她会觉得很困,会睡过去,会做很多梦,而她的心魔也会跳出来折磨她。 可这些必经过程是她一定要承受的。 她知道自己最终会好,会熬过去,走出来。 就像过去每一次一样。 …… 想着这些,周珩闭上眼,放任自己沉入黑暗。 而在半梦半醒间,她脑子里出现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道理可言。 直到她坠入深渊,在黑暗中,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醒醒吧,不要逃避现实了!” 周珩的呼吸渐渐重了,很想找到声音的来源。 那道声音却在此时说:“你是周琅,你是周琅,不要再扮演‘周珩’了,再这样下去,你将会忘记自己是谁。” 周珩反驳道:“不,我是周珩,我知道我是谁。” 那声音又顺着她说:“好,你是周珩,你是周珩,你要记住这一点。” 周珩又摇头:“不对,我是周琅,我不是周珩……” 那声音“咯咯咯”的笑起来,听上去十分惊悚:“周珩还是周琅,有分别吗?你这一辈子,都只能作为周珩活下去。那个恶毒的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 周珩再也无法忍受,在黑暗中发出尖叫,同时捂住双耳。 那道声音似乎被她驱逐了,一下子走开了。 周珩蹲在黑暗中,将自己缩成一团,无助的哭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另一道温柔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小琅,别怕,妈妈在这里。” 周珩身体一震,睁开眼时,只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臂,从后面将自己抱住。 周珩一下子放松了,靠向她。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后背却一下子悬空,瞬间坐到地上。 周珩立刻转身,却再也找不到那双手臂。 她开始奔跑,漫无目的的,一边跑一边叫着“妈妈”。 直到前面出现光亮,她来到一栋小白楼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