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前提是许景烨永远都发现不了她是替身。 这也就意味着,她的婚姻会在战战兢兢中度过,靠演技为生。 演员尚且有台上台下两幅面孔,尚能喘息休息,而她却得把“周珩”这副面具焊在脸上。 一想到这些,周珩心里渐渐凉了,眼神也冷了,忽然间什么劲儿头都没有了。 就像许景昕逼迫康雨馨站队一样,现在的她也是如此,甚至比康雨馨的处境更难堪,更无力。 她来到窗前,盯着落地玻璃上映出来的影子,看到那张冷淡的面容,因为太过冷静,也因为意识到自己距离绝境仅一步之遥,心底也逐渐浮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所有人都在成长,唯有她在原地踏步。 说穿了,她还是不够狠,不够绝。 她总是想着无论做任何事,都给自己留一线余地。 但正是这样凡事留一线,才会令她什么都没有抓住。 这样的她,别说是替母亲找出真相了,就连脚下站的这块地方都随时可能被他人夺走,还有她心里的欲望,那些迫切要出头,要成功,要爬上位的企图,一旦脚下的台阶悬空了,那些东西就都成了笑话。 若是自我评价的话,如今的她就是“空有野心,难成大器”。 周珩倏地笑了,同时也看到玻璃上的倒影也笑了。 她和它望着彼此,直到笑容逐渐落下。 与此同时,她心里也出现一道声音:“你豁不出去,就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 这天晚上,周珩又一次犯了“病”。 开始的症状和过去一样,先是头疼,然后做了很多莫名奇妙的梦,还在半梦半醒间出现幻觉。 她几次想起身,去找药箱,但几次翻身,都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想得太多,受了刺激,或是自我暗示了什么,到了晚上即便睡下了,脑子也没有完全休眠。 她的思维无时不刻都在转动,而过去的很多片段,也在不停的上演。 她梦到自己一时是周琅的视角,一时又变成“周珩”的。 有时候,她看到“周珩”和许景烨在角落里亲亲我我,可画面一转,她又变成了“周珩”,紧紧搂着许景烨,听他说着情话。 有时候,她和章严云待在一起,就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园里说着近况,可再一转眼,她又变成“周珩”,对着章严云讥诮的笑着,问他是不是喜欢周琅那个野丫头。 还有那一次,她和“周珩”遭遇绑架,“周珩”遭到□□,而她毫发未伤。 “周珩”回来了,恶狠狠地告诉她,下一次轮到她去。 她拒绝了,还说“周珩”活该。 再一眨眼,她就变成了“周珩”,可她没有遭受□□,反而还笑着看着被绑匪扔回来的周琅,问她辛不辛苦…… 就这样,周珩被颠三倒四的梦境折磨了大半夜,她终于从床上滚落下来,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摸索着家具,一路来到外面的客厅。 她翻出药箱,找到以前常吃的那种药,抠出两片扔到嘴里,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半杯。 然后,她又回到卧室,一头栽进床铺里。 又过了数小时,天彻底亮了。 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 周珩的梦终于停了下来,她睡得时间虽长,大脑却没有得到深度睡眠,人是极度的疲倦。 她醒来后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隔了一会儿才起身。 来到外面客厅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 可是当周珩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案台前,却发现台面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药箱,也没有散落出来的药盒。 她定定的站了片刻,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随即她打开柜子一看,发现药箱还在里面。 直到她把药箱拿出来,拿出浮头的药盒,打开检查了一遍,药片竟然还是上次的数量。 也就是说,她昨晚半夜没有吃药? 那么她下床找药的片段,还是做梦吗? 周珩站在原地发了好久的呆,努力回想着,发现自己竟然分不清楚那段是梦还是现实。 这样的情况其实在欧洲修养时也发生过。 而在那以前,医生对她的诊断是精神分裂。 为了治疗这个病,她吃了大量的药,每次吃完,人都会变得很迟钝,思维很缓慢。 一旦思维不够活跃了,也就无暇去分裂了。 医学上认为,精神分裂者的大脑是十分清醒的,智力和精神也非常正常,只不过是精神上出现了“疼痛”,令他们产生了幻觉,使得思维、情感和行为无法达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