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以前,程崎已经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此时他身着居家服,就站在窗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向朝阳。 可他的脸色却是严肃的,似乎并没有欣赏眼前美景的心情,就连眼神也有些放空,好像在想些什么。 不会儿,杯里的咖啡喝尽了。 程崎将杯子放下,拐进衣帽间,换了一身西装,将自己拾掇妥当,这才抬脚走出屋子,并坐电梯来到五十九层。 程崎面无表情地穿过工位,听着沿路上的一声声“程总”,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穿过一条长走廊,不再有人经过,程崎来到尽头,推开那间办公室的门,开口说道:“师父,你找我。” 梁峰就坐在办公桌后,抬了下眼皮,扫过程崎的脸色,笑了:“脸色不好,没睡好?” 程崎“嗯”了一声,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说:“现在局势未定,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没有想到该怎么说服周珩。” 梁峰站起身,到吧台前倒了杯水,随即递给程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不急,欲速则不达。与其想着该怎么说服她,倒不如让局势来说话。等到时机到了,不用你去说,她自己也会做出选择。” 梁峰的意思程崎自然明白,他喝了口水,没接话,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前一天周珩下车前的表情和眼神。 这时,梁峰落座,问道:“现在长丰集团的局面你怎么看?” 程崎醒过神,掀起眼皮,说:“将资金盘活,仍然是长丰集团的第一要务。海外的业务,他们要支付高额分成,心里不愿却也不敢停。庞总一年前就开始另辟蹊径,虽然走得很稳,但进展缓慢。而且他表面上看是为集团尽心尽力,实际上却一直想取代许家。所以许长寻一定会想办法扶植自己的儿子上位,与之对抗。而相比庞总,许景烨看重的是国内市场,前两天刚收到消息,他的人正在密切接触娱乐圈,还有香港那边的赌场资源和私募基金。” 梁峰又是一笑,问:“那依你看,姓庞的和姓许的,谁赢面更大呢?” 程崎思忖了两秒:“一个老奸巨猾,一个阴险毒辣,表面上是前者更稳健,但我却更看好许景烨。” 说到这,程崎顿住了,仿佛欲言又止。 等梁峰看过来,说:“继续。” 程崎这才又道:“虽然在局势上是庞总更稳,但他走的这一步没有退路,他不能走错,也不敢走错,所以他做每一件事都很小心谨慎。一旦有一天他的野心藏不住了,许长寻也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人一定会撕破脸。相比之下,许景烨虽然走得快,走得急,却没有什么后顾之后,横竖背后都有许长寻托着。哪怕这条路没走通,也有人补救,他就只管在前面冲锋陷阵。可一旦走成了,成效立现。” 程崎话落,梁峰慢悠悠的笑了:“海外业务,和庞总抓的新市场,还有许景烨的国内线,这已经达成三角局面了。” 三角局面就是最稳固的。 可他们要的并非稳固,而是从中打破平衡,制造二对一的机会。 程崎说:“眼下的局面,他们二人一定不想着急打破,会等到时机成熟再挑明。他们眼里也容不下对方,早晚会争个高下。但在那之前,他们会想办法清楚我这个外人,所以接下来他们大概率会联手。而我要做的事,就是先一步与其中一方达成假意同盟,将被孤立的那方踢出局再说。” 听完程崎的分析,梁峰沉默了好一会儿,看待他的目光也越发的高深莫测。 程崎却没有躲闪,他坐的笔直,目光平定,就任由梁峰打量。 片刻后,梁峰问道:“那你打算拉拢哪一方?” 程崎扯了下唇角,说:“许景烨。” 梁峰跟着挑起眉,好像有点出乎意料:“理由呢?” 程崎说:“联合庞总对付许景烨并不难,但就算干掉他,许长寻还会立刻扶植许景昕,在局面上不会有明显改变,只会拖慢咱们的进度。反过来,若是联合许景烨踢走庞总,那么一旦许景烨羽翼丰满,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请’许长寻退休。而许长寻为了教儿子做人,很有可能会将老三扶上位。这样一来,许家很快就会上演父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