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落的风,轻轻的凉,椰树叶下,一片密密丛丛的阴影。 蓝尾的鲛人被那阴影笼罩着,天空般湛蓝的眸子这一刻像是笼了风雨,落在了远处那肥肥的、像是球一样跑动的人身上。 明明很滑稽,可鲛人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跟我走。” 女声轻柔,却透着近似于命令的执着。 凌朗原回神,他的眸子,落在了少女伸出的手上。 他的目光,仍残留着刚刚的寒气。 这一次,他收回的手没有再伸出去,而是避开游动向岸。 “哗啦——” 海浪拍打海岸,鲛人游动上岸,他披上衣袍,鱼尾幻化成双|腿,向着温瑜走去。 一枚橙色的海星,被遗留在沙滩上。 这是海岸边常见的生物,不幸地被海浪冲到岸边,若是无法回到大海,在下一个日出之前,它就会成为干枯的柴。 细碎的水滴滴落在它周身,尚湿着的手将它捡起,反手扔回了大海。 风声呼啸,大海沉寂。 海星没入海面,微微跪伏,像是臣服于它的王。 巫兴谋看得近乎呆了。 早在拍卖场上,从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这鲛人是个极品。 比他曾经见过的任何一只,都要强大,美丽,精纯。 若是由他去孕育血珠,定能活得更长久些。 如今再看,这鲛人竟能化尾为腿,像是人一样在地上行走,这可是他手里的那些鲛人,谁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哪怕,他用刀划开鱼尾,强行割裂,促使鲛人分化出双|腿,都没有成功。 如今,这样美丽的造物,就在眼前。 “喂。”少女声音冷冷:“他是我的。” 巫兴谋回神,看着眼前少女,浓浓算计藏于眼底。 可惜,少女身份财力都是硬茬子,鲛人让她给夺了去。 如今定要让少女前往御兽宗,到时候,莫说是少女,就连怀玉城倾城而来,也都是瓮中之鳖,任他所为。 他可以让她,像狗一样跪着。 鲛人,自然也是他的。 “啪——” 刺耳的巴掌声响彻海滩。 巫兴谋直到被打偏过去,直到察觉到脸上的痛意,舔到嘴角边那丝血腥味时,才意识到,他竟然被温瑜给打了。 “你……”怒气积压只在瞬息,那一刻,巫兴谋的脑海里,蹿出了数十种将她抽筋扒皮的法子。 他的话被打断。 “我不喜欢你看我的眼神。” 少女眼含高傲。 高大鲛人已来到她身旁,沉默着跟随,在少女伸手过去时,接过她手中的绢帕,为她擦着手。 擦完,那绢帕就被扔了。 对少女来说,仿佛打他,都是一件屈尊降贵,让人嫌弃的事情。 巫兴谋的怒气,在这一刻被压住。 他挤了一个敢怒不敢言的笑,眼神虽有些愤愤不平,却像是不敢去看温瑜似的,只是微微偏过去。 “温小姐打得好,是在下的错。” “那灵兽大赛,主要是御兽宗为吸纳灵兽和散修门人所举办,为的是集贤广益,以防闭门造车,奖品虽不错,可确实是入不得温小姐的眼了。”他起承转合,话题仍旧不离灵兽大赛。 温瑜白了他一眼,骄纵十足,并不搭话。 她心里清楚,此刻身边的一人一鲛,只怕都蹦高着,想让她答应去御兽宗。 这是书中剧情。 海底鲛人接连失踪,凌朗原作为鲛人的王,责任为重,便借天方一水阁,以拍卖鲛人的身份,想要深入虎穴,进入御兽宗查探。 按理讲,本可不必如此麻烦。 凌朗原的爷爷凌漏鱼是炼虚修者,又与各大宗门都有交情,虽掩藏了鲛人身份,可素有惩恶扬善之名,直接硬闯御兽宗去寻救鲛人就是。 可偏偏就是找不到。 翻得甚至快要把御兽宗砸了都找不到,最后经人调停,反倒被御兽宗的宗主,也就是巫兴谋的父亲巫振峰逼着发了天道誓,不可再进御兽宗。 凌漏鱼性子不羁,日天日地,可再伟大的英雄,也都有宗主家世挂念,未免族人被此事牵连,便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凌朗原便决定亲自出手。 他带了鲛人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