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细的绣花针在上面轻轻点了一下似的,要贴得极近才能看清楚。 温瑜脚步微缓,视线不经意地往那个方向一掠。 刚刚那瞬间,她察觉到,体内灵气,似乎有所感应和呼应,虽然微弱,但看来,这好人好事做得并不亏呢。 她继续向前,穿过城门,走进了城里。 在温瑜进入城门后不久,从浓厚的白雾中,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一副名门闺秀温柔如水的模样,就连头上,也别着浅白色的花。 正是苏净蕊。 她是到达此处,转身进入白雾的第四人。 却是唯一的活口。 不仅是四个人的唯一,更是城门守卫这些年看过的唯一。 因而,当她一身素白的现身,就连头上的花朵,都是浅淡的白色时,他们都以为,这是异变索命的孤魂,一个个都提起了警惕。 可等她近了,才意识到,这竟然是人。 白雾翻腾,却不会靠近她分毫,就像是有什么总守护着她。 苏净蕊目光略过边界的木牌,眸光微动。 果真,温瑾能来到这里。 看来,跟着他,是对的。 * 修真界中无人认识苏净蕊,而她又不在最初温瑜用花瓣标记的人群中,影像并没有通过画框传递,因而,没有一个外界修者关注到她的到来。 此刻,两个台上,因为温瑾,又有了新的讨论。 有人眼尖的指出,温瑾手中纸张的字迹,和他刻在木牌上的,并不是一个。 而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正常来讲,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去刻意更改自己的字迹的。 那么,在整个事件中,除了温瑾和万广海之间的对立,便多了一个第三方。 这个第三方,将这张纸条藏在了温瑾身上,将注意力和敌意,都拉到了温瑾和万广海之间。 一时之间,两个台上众说纷纭,彻底地乱了起来。 甚至最开始认定温瑾是杀死樊长鸣的恶者的那些修者,想要将话题拉回到这上面,也被裹挟着参入到讨论之中,像是被厚重的淤泥搅了进去,很快凝固僵化,被困在里面,根本无法逃脱。 而作为话题另一中心万广海,此刻,正面对着上弦宗弟子的偶尔侧目。 时间赶得就这般巧。 他为了彻底与蚀滞疫风、与温瑾撇清关系,召唤蚀滞疫风的时间,特意选在今天。 因为今天,是他作为上弦宗的长老,为宗内弟子讲早课的日子。 本该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可因为那画框,现在一切全都毁了。 他自然也看到了温瑾手中的纸条,虽没有被掌门问询,早课照常,可底下弟子投射的目光如影随形,几乎所有人都拿着连玉简,偶尔低声私语。 万广海知道,他们是在说他。 他也知道,他们拿着连玉简,并不是记录或者学习,而是在关注那画框中进一步的情况。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早课本就是教习,这些弟子没有影响力旁人,对偶尔的提问还能对答如流,他便没有正当的理由去处罚他们,杀鸡儆猴。 而同时,更不能做的,便是发怒。 发怒意味着被影响,上弦宗的长老,明清峰的峰主,铁面刚正的万广海,是不该被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所影响的。 所以,他只能压着火,耐着性子将早课的内容讲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