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模糊的看到自己的轮廓。 看不清自己的脸。 她垂了垂眼,良久,才迎视上梁桁打量她的视线,她的嘴唇弯起弧度来,有点轻嘲:“你口中所谓的用‘百般努力’哪怕不惜伤害别人也要去追逐的音乐——你这种做法,就不要说自己喜欢音乐了吧?” 梁桁挑眉。 “你想要的只是名利罢了,梁桁,”乔稚晚说,“不要把自己说的多么冠冕堂皇,我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丁意出事后,你到现在还能安然无恙,但你做的并不是一个热爱音乐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你伤害了其他人,还要伤害更多人。因为没有才华和天赋,就要去掠夺别人的吗,这样能让你获得更多的名利——” “名利,是啊,谁不爱名利,”梁桁笑着说,“因为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太容易了,所以你从来没有思考过怎么获得它,这些东西出生以来你就有了——所以我才觉得可惜,你放弃原本可以得到的名利,放弃了自己的才华和天赋,你不知道这种你这种高高在上的行为在我看来,无异于暴殄天物……” “——喂,说完了没有。” 这次梁桁的话也没说完,门就被人推开了。 身姿高挑的少年靠着门,半抱着缠着圈儿绷带的手臂,懒洋洋又无比冷淡地打断了他。 怀野极为不耐烦,用憎恶无比的眼神冷酷地盯着梁桁,看到他那满头纱布满脸青紫,又有点儿恶劣地笑了,“我刚才就应该把你的牙全部打掉,你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屁话和她说了。” “……” 梁桁嘴角抽了抽,脸色沉下去。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怀野朝她扬了扬下巴,视线又落在她手上的那杯水上,“还是,你准备泼完他再走?我可以等你。” 梁桁的表情更差了。 乔稚晚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杯,梁桁也看着她,脸上倒真浮现出了些许惊恐:“……差不多行了啊,我就跟你说说心里话,我这都被他揍成这样了,你再泼我水……” “哒——”的一声。 乔稚晚把水杯放下,她颇为冷淡地看了梁桁一眼,什么也没做,也什么再没说,就出去了。 梁桁的眼底有什么倏然熄灭了。 分手后,连一丝对他的愤怒都没有了,这才是最大的无情吧。 怀野最后看了梁桁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一条胳膊懒懒地搭在乔稚晚的肩膀上,转身就出去了。 临走他还撂下一句: “别听他放屁。” 故意让梁桁听到,接着,二人脚步声沿着走廊远去。 梁桁的那个问题,许久以来在她心中萦绕不绝、无法想明白答案的问题,在这些日子里,最终的答案,好像一点一点地在接近她了。 因为没有才华,写不出满意的作品,所以梁桁当初才那么对待丁意和怀野,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应该不是真的热爱音乐——而是爱音乐带来的名利效应爱到发疯发狂,偏执到不惜一切手段。 但是父亲呢。 和她一样,从出生起就因了家族荣耀光环加身,名利在手的父亲,在与大提琴相依为伴几十年后,最后却疯狂到用一把火了结自己。 父亲真的爱大提琴吗。 真的爱音乐吗。 父亲也不算没有自私地为了自己没有做过伤害他人的事情,他当时放了的那把火,是想把她和妈妈一起烧死在房子里的。 这也是困扰她数年的噩梦根源。 不知道为什么,乔稚晚这一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