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饮恍惚地看着他:啊? 陆青折说:我背你过去,你撑伞,最多让你撑五分钟,这样好吗? 磨蹭下去只会越拖越糟心,他们被即将到来的台风困在这顶伞下,迟早要被风雨淋湿。方饮握住伞柄,然后他就被背了起来。 显而易见的,陆青折是第一次背人,动作不熟练,外加着急,方饮险些翻下去,勉勉强强地靠在陆青折身上,他却为此笑起来。 幅度很小,声音很低,陆青折听到一些响动,感觉像蝴蝶在他背后扑闪翅膀。 他怎么这样?这时候还能笑出来?他倍感荒谬。 陆青折想问,抢在他之前,方饮却开口说:小心踩到水坑。 出租车司机在校门口等他们,待到陆青折关门,就踩了一脚油门启程去医院,看架势是赶在台风来临前接最后一单,急着下班,在中途还打了通电话给家人。 欸不是马上要台风了吗?啧,怎么补课班还要上课啊,他们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谁他妈顶着十级台风去读书啊? 今天就给小孩放一天假吧,成绩差、成绩差,差的那么一大截又不是这两小时补课能补回来的。 再说再说,我这儿马上要绿灯了。接了两个大学生去医院,哦对了,那个后座靠左边的,你怎么一直垂着脑袋?是不是晕车?晕车记得问我要袋子啊,吐我车上的话要付三百块钱清洗费的。 胃又开始疼起来,最开始方饮以为自己是嗓子出血,现在看来,要严重许多。他沉默着,怕牵扯到伤口,所以一直保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 在急诊大厅前面下了车,方饮被吹了一点风,撇开头打了个喷嚏,然后不住反呕,如果他还可以说话,那他一定要骂一句操。 他希望作疼的胃能被死死捂住,也想捂着嘴,自己做了前者,陆青折帮他做了后者。 在意识模糊的那瞬间,他没时间懊悔自己数月前喝了许多酒,偶尔贪凉会吃冰淇淋,有次跟着同学吃了几根辣条 他在想,陆青折的掌心里,指缝里,全部是我的血,这是什么惊悚片? 医院里要联系方饮的家人,陆青折翻着方饮的通讯录,有个号码备注为妈妈,他拨了过去。 前三次没有接通,后来,接电话的是一位伶牙俐齿的年轻女性:老板在开会,等两个小时再打过来好吗? 陆青折叙述了一下事情,那位女性道:这样啊,老板大概不怎么了解他的病情,这个可能要问赵禾颐。当时方饮做手术,陪着人的是他,老板在国外出差。 好的。陆青折说。 通讯录里没有赵禾颐的联系方式,他记起来在i和方饮遇到的日子,找出那天晚上的记录。 赵禾颐接电话接得很快,茫然地说:我不知道,我没陪着他啊,那时候是糊弄他妈妈的。 过敏史?过敏史真不知道。他的胃一直不好,去年在市二院动了手术。我想想,好像是切过三分之一?赵禾颐道,你们正好在二院,可以让人找找记录。 经过查档,系统里确实有记录,并且很完善。幸运的是,之前给他操刀的那位专家也正在办公室里写论文,能立即帮上忙,没多久,出血情况被顺利地止住了。 因为过于虚弱,所以方饮还没醒过来,住院手续是陆青折帮忙弄的。专家说这次情况不是很危险,就是平常要千万注意,下回指不定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定要管住嘴,别抱有侥幸心理。 陆青折道:是不是不能喝酒? 那当然,虽然偶尔喝一点酒,不至于产生伤害,但他这情况,保险起见,还是谨慎点好,能避免的尽量避免,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医生说,年纪轻轻的,总不能把胃全切了。 陆青折现在一听到切这个字,就不自禁胃疼,他转头看向方饮:我会提醒他的。 沉睡中的方饮不知道梦到了一些什么,微微蹙着眉头,陆青折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他转而松懈下来。 他睡着的时候,和平常差别太大了,甚至有些憔悴的病弱美人的感觉。 可能是眼睛闭着的缘故,陆青折心想,那双眼睛很美,总是生动又活泼,望向哪里,哪里就要为他的目光亮起来。 护士过来给方饮打吊针,实习生,水平不怎么样,而方饮血管细,不太好扎,右手扎得浮肿了,换到左手,然后左手也肿了 察觉到陪同的男生见此有些烦躁,她慌了起来: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可以把他的手挪一下,让我扎在这里吗? 她指了一块区域,在手背上。陆青折问:能扎对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