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 顾月抬起头:“有什么可提醒的,他本就知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不是个好人,一肚子坏水。什么高僧佛子,我瞧他像个大尾巴狼。” 提起此事,顾月便一肚子气。她清晨去了津渡所居的佛堂,刚一进去,身旁陪同的僧人就哐当一声倒了地。 旁人都知津渡是苗疆王的第三子,性格温和,天性悲悯心慈,受苗疆百姓的敬重,在北魏亦是被捧至高位,被称作佛子。 其实他是个养蛊高手,放眼苗疆,也只有苗疆皇室里几个长老能与他的蛊术相匹敌。 那突然倒地的僧人,想也知道,定是津渡动了手脚。六年未见,他的容貌却是丝毫未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惑人妖冶,皮肤雪白,唇瓣殷红似血,眉心点着朱砂,仿佛绽放在无间地狱中的曼陀沙华。 她本想着为这段感情,认真地做一个结尾。可话没说三句半,他就原形毕露,衣着松散,坦胸露背,半倚在打坐用的蒲团上,笑得妖娆:“花儿,过来抱抱?” 那乳名从他口里叫出来,就沾染上说不尽的暧昧,顾月到底没忍住,将尺素琵琶砸在了他头上。 可他却轻轻松松接住了尺素琵琶,还顺手给她奏了一首求爱曲,微挑的桃花眼中含情,似是带着若有若无的钩子,举手投足皆是无尽的旖旎。 顾月忍着气,将顾休休所说的话重述了一遍,提醒他注意召他回苗疆的使者,还有他那两个不省事的哥哥。 但津渡用那双含情眸,直勾勾看着她,嗓音温柔:“花儿,你在担心我?” 担心个屁!顾月看他毫不吃惊的样子,就知道他早就清楚苗疆王没有病危! 六年时间,让顾月变得稳重成熟,磨砺得像是蚌壳里的珍珠,越发圆润凉泽。而津渡却完全没有变,还是如同六年前她未进宫时那样,亲昵喊着她的乳名,完全没有一点高僧佛子的模样。 要非说哪里变了,那就是津渡的心眼子越来越多了,肚子里的坏水也是与日增长。 顾月想着,便又用筷子狠狠戳了下去,仿佛她要夹得不是菜团子,而是津渡的脑袋。 “……本就知道?” 顾休休怔了一下,想起弹幕中提及顾月与津渡原本的结局——顾月被栽赃陷害,一杯毒酒赐死,而津渡回苗疆复仇,却死在途中,遭人暗杀。 两辈子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的是,这个节骨点上,有人伪装使者以苗疆王病危为由,召津渡回苗疆去。 倘若津渡在顾月没有提醒前,便一早就知道苗疆王病危是假,那原书中的津渡应该也知道才对。 既然如此,津渡为何会被人暗杀,死在回苗疆的途中? 顾月已是不止一次提起津渡,便用一些听起来跟津渡不搭边的词语形容他了。早在顾月入宫前,就说过津渡是披着羊皮的狼,甚至还用上了什么有辱斯文,人面兽心等形容词。 往日顾休休听得似懂非懂,而如今顾月又说津渡早就知道苗疆王病危是假。她便突然生出一种错觉——自己好像低估了津渡,错将腹黑的恶狼当做了柔顺的绵羊。 倘若推翻世人对津渡的固有印象,按照顾月所说的来推理。 那顾休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原书中的顾月和津渡其实没有死,只不过是津渡为了带顾月离开,便将计就计,咬上了贞贵妃的鱼钩——那杯毒酒没有毒,死也是假死,一切都是金蝉脱壳的障眼法。 毕竟以顾月的性子,若是想带顾月离开,好好劝说,自然是没有用的。 比起小情小爱,在顾月眼中,更为重要的是顾家和她疼爱的妹妹。 但倘若借着贞贵妃之手,成功栽赃陷害了顾月与津渡私通,皇帝必定忍不了这顶绿帽子,为了保全颜面,便是一杯毒酒赐给了顾月。 这时候,顾月就是想继续留在北宫,留在北魏也是不成了。她除了死,没有其他的选择。 北魏的宸妃娘娘死了,活下来的就是顾月,是津渡的花儿。 而津渡为了顾月,便也假借敌手,让苗疆的津渡王子‘死’在回苗疆的途中。 顾休休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要真是如此,那津渡真是好心机,好可怕——眼看着心爱的女子嫁作他人妾,却能蛰伏六年未动,寻觅到了离开的机会,不惜两败俱伤,抛弃所拥有的一切,斩断她的所有退路。 不论是哪一点,都非寻常人能做到。 可顾休休又不得不承认,津渡这法子很管用,若不是这样做,大抵顾月会在北宫苦熬到死的那一日,也不会认清自己的心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