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脸庞已是憋得有些青紫泛红了。 那人许是经过什么特殊训练,又或是怕完不成任务会被西燕君主杀掉,她还没喘息过来,缓和一瞬,那人便又捂着身子朝她扑了过来。 显然这一次是动了怒,动作也狠戾了几分,见他手里拿着匕首,顾休休下意识向后退去。 没等到他挥起匕首,便倏忽显出一道黑影,似是疾风般忽然出现。她甚至没有看清楚那黑影的动作,只听见夜行斗篷被夜风鼓动发出呼呼的声响,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顾休休捂着被掐得刺痛的脖颈,大口喘息着,那假货武功不低,而黑影亦是毫不逊色,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不时的咳嗽声伴着两人刀剑碰撞的声音,连空气中都化出了寒光的残影。 许是瞧出了再继续打下去,他不占优势,那假货有些急了,竟是从腕间掏出了淬毒的暗器。 顾休休一直在盯着那假货,见他意图不轨,她侧过头去,看着地上的碎石头,抓起来一把,混着沙土,朝着假货脸上扔去。 她也没想到即便忘记了元容少时教给她的如何将石子扔的更准,身体却还有残留的肌肉记忆。 没等到他使出暗器,就被她百发百中的碎石头砸到了眼珠,顿时一声惨嚎响起,那道黑影也趁此机会,寻出破绽,一剑刺穿了假货的心口。 刚杀了假货,那黑影便拔出剑来,似乎是准备离开。 顾休休看着那道黑影熟悉的轮廓,抿着唇,不争气地红了眼:“秋水——” 她的嗓音有些无助,有些发颤,不难听出微微哽咽的哭腔来。 他却没有停住步伐,反而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顾休休想要追上去,正要爬起身来,却在地上看到了一块扁扁的木片,是一条鱼的形状,鱼鳞被雕刻的很粗糙,不知是不是主人时常摩挲,那鱼鳞已是被磨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她看着那条小木鱼,一下愣住了。 那是二房哥哥十五岁生辰时,顾休休亲手为他雕刻的诞辰礼——他叫顾怀瑜,乳名便唤作小鱼。 顾怀瑜很喜欢这条小木鱼,时常会随身携带,就连出去打仗也是当做平安符一般带在身上。 这小木鱼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方才两人打斗时,从秋水身上掉下来的? 可秋水又为什么会有她大哥顾怀瑜的东西? 顾休休拾起小木鱼,脚步踉跄着,朝着黑影离去的方向追去。见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她情急之下,犹豫着,试探地喊了一声:“小鱼哥哥?” 她喊得太急,方才被那假货差点掐死,嗓音破碎着,又哑又沉。 原本是抱着不解和尝试的态度唤出了那一声‘小鱼哥哥’,可那道黑影却真的顿住了脚步,像是僵在了原地。 顾休休攥紧了手中的小木鱼,看到他止住的身形,眼泪唰的一下坠了下去。 她的大哥没有死,顾怀瑜没有死。 她跌跌撞撞朝着他跑去,冰冷没有温度的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袂,那样用力,连指甲都陷了进去:“你是秋水,还是小鱼哥哥?” 他站在原地,没有转身,也没有言语,一动不动,像是块木头。 顾休休转到他身前去,看着他脸上围着的黑布,指尖颤抖着,轻轻将那块黑布扯了下来。 是秋水的面容,脸上狰狞的疤痕贯穿整个面颊。 顾休休浑身都止不住颤着,眼前被雾气晕染,将手中攥得发紧的小木鱼举了起来:“……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顶着秋水的脸,为什么他明明就在北魏,明明就在元容身边,明明知道顾家老夫人和他们这些亲人有多么痛苦,这三年以来,却从未找过他们,更从未在元容面前显露过一分一毫的异色。 甚至朝夕相处数月,就连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都完完全全蒙骗了过去。 他知道顾家老夫人得知他们死讯后,不吃不喝了数日,整日以泪洗面,险些哭瞎了眼睛吗? 他知道元容愧疚了整整三年,煎熬了整整三年,为了得到他们父子的下落,带他们回家,正在冒死与西燕君主那个变态周旋吗? 他怎么可以帮着西燕君主作恶,怎么可以在元容身上下蛊,眼睁睁看着那个假的元容走进她的房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