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子玉挑眉:“宇文君之意是……” “唯有辅佐贤能、拨乱反正才能止苍生黎民之厄,而我眼中贤主,非子玉莫属。” 宇文盛说得斩钉截铁,朱子玉却是大惊失色,呆怔良久,才摇头苦笑:“我不过一介罪庶之后……” “令尊太子铭孝悌正直,不过是因肃宗及妇人陷害,英宗受其迷惑,才致被废,后来更是惨遭污陷遇害,若太子铭冤屈得以昭雪,子玉岂不是比如今幼帝甚至汝阳王贺淇更近正统!” 原来这朱子玉正是废太子铭那个饶幸得存的幼子,论来是英宗嫡孙,如今幼帝就不提了,甚至是贺衍叔父一辈,贺铭倘若成功平反,朱子玉作为唯一嫡子,其正统名份,甚至更胜贺烨。 当然,如今太后不可能为贺铭平反,承认朱子玉为英宗嫡孙,因如此一来,岂不连肃宗都成了“篡位”?所以只有通过政变,才能够“拨乱反正”。 然而宇文盛这番盘算,再次引来朱子玉摇头叹息:“有我这等草莽出身之皇室正统?” “眼下看来虽然是在下异想天开,然而只要静待时机,也并非毫无胜算,如今韦氏一门心思意欲铲除汝阳王党,而据我看来,义川郡王也并非善类,其亲子如今年幼,将来终有一日会大婚亲政,太后必然不肯让权,到时义川郡王又会如何?虎狼相斗,说不定两败俱伤!”宇文盛干脆起身一揖:“不瞒子玉,在下之所以攀结韦元平,便是盘算着借其之势暗下巩固实力,结交有识之士以及逐渐不满韦氏之族,将来时机适好,也能助子玉一臂之力,除在下之外,子玉尚有急公会众臂助辅佐,并非毫无实力胜算。” 朱子玉完全没想到与多年不见的好友这回商谈,竟然商谈出这么一个耸人听闻的结果,仓促之间,手忙脚乱去扶宇文盛揖礼,面颊急得通红:“宇文君快休如此,此事关系重大,在下实在难当宇文君厚望,今后休得再提……不瞒宇文君,盟主之令,一来是相商宇文君看看能否铲除衡州刺史,二来也是嘱咐在下暗暗留意京中世族,恃机结交有识之士,以为盟会壮大效力……还有一件小事,便是会众莒世南,也不知盟主暗下布置了什么任务予他,令我助他从长安脱身。” 莒世南?宇文盛眼中一亮,原来莒世南是奉急公会盟主之令?看来这位新任盟主早已不甘草莽,说不定也有辅佐子玉之心! “此事不急,咱们慢慢再议,在下真没预料莒先生竟然是急公会众,他眼下寄居终南山元相别苑,子玉若要往见还需万般小心,若有需要之处,但说无妨。”宇文盛没有再紧逼挚友。 朱子玉于是松了口气:“在下正是需要宇文君掩护,还有衡州刺史一事,宇文君既然没有立除之策,也不需再废心,干脆由急公会暗杀便是,这等狗官,即便难以杀绝,也不能任由他祸害一方。” “好,好,子玉远道来京,今日必然由我为君接风洗尘,你我不醉不休,至于子玉欲在京都结交有识之士,在下必然不遗余力相助,不过子玉身份可千万不能泄露,即便遇见志同道合之交,也需要谨言慎断。” 宇文盛一片好意,朱子玉当然心领感激,两人酒至酣时,朱子玉不由问起宇文盛可有引荐之人,宇文盛低声说道:“依我看来,薛六郎薛绚之虽然看似与韦相一党,实则也与在下一般别怀企图,决非只图富贵之流,还有一个贺十四郎贺湛,不过其虽为绚之好友,但城府深沉,让人摸不透底,也不知绚之是诚心结交抑或利用而已,倒是绚之另一好友邵博容,颇为刚直,也算人选之一。” 朱子玉颔首:“如此,还请宇文君引荐,容我与这二人结交,并非着急拉入盟会,只不过防范万一……朝廷越渐重视我盟会扩大之势,若严令剿灭,有宇文君及薛郎等居中斡旋,或许会有转机。” 宇文盛强调:“我对绚之品性虽然看好,但为防万一,子玉还是不要对之提及急公会为上,眼下只重交谊,倘若将来真正事急,再看能否据实相告,请其助益。” “这是当然,将来事将来论,不能急于一时之道理,在下心知肚明。” 宇文盛心里想的却是,倘若急公会盟主不是心生欲望摆脱草莽,何至于让朱子玉前来结交贵族子弟?子玉心思纯良,才没有往深处考虑,待到将来,有急公会盟主挑明意图,再兼自己力劝,子玉即便还有顾忌,为江山社稷考虑,也不会固执拒绝,子玉身在草莽都能以庇护百姓黎民为任,将来登基为君又岂会有失贤德? 这才是明君之选,他绝不会看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