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维艰境地!赵国公虽然的确不似汝阳王野心勃勃,也并未涉足朝堂,但这些都非关键,重要是他为汝阳王嫡亲兄弟,一旦与我秦氏联姻,太后怎能相信武威侯府不怀二意?” 贺烨这才忍住抱怨,没有斥责秦步云妇人之仁,而是微一举手:“无郁坐下说话,依你之见,眼下应当如何?” 秦步云与长子秦行简虽然勇猛善战,但的确不擅长朝中势力倾轧,否则武威侯一族也不会一直受到忌防,好些年来举步维艰,但父子两也有一个好处,便是不会妄自尊大,这时被秦明如此失礼的反驳,非但没有怒形于面,反倒因为醍醐灌顶而满面羞惭。 “汝阳王府既然步步紧逼,便不能再抱拖延之想,在下以为,大母可立即请见太后,直言不愿与汝阳王一系有任何干连。”秦明之言很是果断。 贺烨便更满意了,但他还不及颔首赞同,就听秦步云一声长叹:“那二娘姻缘究竟应当如何?还望殿下明示。” 秦明简直没有跟着祖父抚额长叹——霁娘一个闺阁女儿,只要太后阻止汝阳王府再行逼迫之事,姻缘自当由秦家择决,关人家晋王何事?这哪需要明示? “大父,无郁以为,刑、江两家表弟皆可为二妹良配,只要大母显然示明此意,太后必然认可。” 侯夫人刑氏,世子夫人江氏,都是勋贵之家,家境富足却不涉朝政,更无兵权,再兼与秦家本为姻亲,秦霁嫁去是亲上作亲,并非再交新势,正合太后心意,如此简单明了的事,武威侯父子却满面为难。 就连秦朗这时也焦急不安,壮着胆子反驳长兄:“阿兄,倘若二妹有这想法……也不会耽搁至今了。” 秦明不以为然,甚至格外郁卒:“姻缘之事,本应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定,什么时候竟能让闺秀自主?” “但也不能委屈了二娘。”秦行简居然也如此说道。 秦明闭了闭眼,强忍心头郁火:“刑、江两家表弟虽非俊杰才子,亦不是荒唐纨绔,兼为亲上作亲,二妹将来不至于会受翁姑刁难,何来委屈之说?这本是咱们家事,更不该让殿下分心别顾。” 意思就是一家人事后再可慢慢商量,当着晋王的面把这事情翻来覆去提起岂非荒谬?秦家如若连个女儿的婚事都解决不了,将来怎能相助晋王君临天下、荡清奸乱?!好在晋王虽然恶名在外,实际却并非多疑之人,否则只怕就会心生误解! 晋王固然离不开武威侯府辅佐,然而武威侯府更加不能离开晋王暗中支持,秦氏唯有再镇北关方能有所作为,否则无非为人刀俎而已,区区侯爵、兵部位职,全由太后舍夺,现今生死荣辱都在韦太后指掌之间,有什么底气要胁天家,为二娘那狭隘的意气强赐姻缘?! 原来秦明并非不知秦霁心思,但他却并不赞同,甚至颇以为妹妹狭隘偏执,都是长辈过于宠溺的过错,秦家三代男子,舍生忘死保家卫国,可长年以来并没有得到皇家应当给予的恩荣,秦明也不平,也暗怨君帝无德失义,所以他也不甘人下,事实上他虽然远在边关,却并非父祖一般对京都情势毫无了解,他从前不看好晋王是因为并不知道晋王为人。 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交近,他很为家族庆幸。 多亏得祖父虽然不擅人际,好在交识当中还有徐国公,才能为秦家的将来指明一条前途。 他没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只有一个坚决的理想—— 那就是与晋王这么一位志同道合的主公荡清敌患,再复大周盛世之治! 在这样一个前提下,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生死已然置之度外,更何况一时荣辱?! 虽然这时只有一线曙光,但相比从前一次更比一次的绝望,这一线曙光也算难能可贵了,至少……有谁知道呢?其实在弟弟返京途中伤重不治的时候,他就想过要横刀自绝了,之所以没有行动,也是想着要为弟弟操办好身后事而已。 他的生命,多亏了弟弟才能延续,但他虽然活着,弟弟却再不可能与他并肩疆场了。 所以必须牢记弟弟的临终嘱托,那也是他们共同的理想。 平定内乱,震慑诸蛮,保家国安宁,这才是一个军人的最高理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