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便瞒得过满朝文臣,长期以往,却瞒不过掌握宫禁的窦辅安,太后之所以不以为然,也是料定窦辅安即便发觉蹊跷也不敢声张,然而窦辅安却利用这一件事暗害自己,太后察明真相,却并未追究窦辅安公报私仇,他的义父图大海算是白白冤死了,受的那些皮肉之苦也成了咎由自取。 只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自己仍然能得太后信重,将来还怕没有机会报仇雪恨? 窦辅安为报私怨勾联外臣,将太后隐私暗授人耳,太后就算暂时宽饶,心中也会存有芥蒂,待有朝一日,窦辅安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便是他报仇雪恨的时候。 “这事就此过去了,休得再提,你这回受了委屈,我自然会记在心里。” 高玉祥再度叩首:“奴婢拜谢太后明察秋毫,奴婢虽然有罪,但罪在行事不慎,而非对太后不忠。” “这事你可谢不着我。”太后微微往锦榻一靠,眼底精光一掠,旋即又是嘴角带笑:“是有人替你求情,说你一贯行事谨慎,又对我忠心耿耿,必然不会行为泄露禁密之事,说不定是元氏嫁祸于你,我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才发现果然有些蹊跷,玉祥,你可知谁才是你救命恩人?” 高玉祥愕然:“奴婢虽说提携了不少人,却也明白这些人只有尽心服侍之能,并不具备如此胆识。” 那件事件暴发,太后雷霆大怒,立即下领处死数人,他也被押入死狱,宫人内宦别说不明就理,就算知道其中隐情,更该晓得缄口不言才能明哲保身,根本不可能为他求情,更加没有能力说服太后暗察真相,高主祥是当真想不到还有谁能救他于千钧一发的危机。 “是十一娘那丫头。” “柳小娘子?”高玉祥更加诧异:“奴婢万万没有料到……” 自从释放了高玉祥,太后就遣人紧盯北宦值,并没发现十一娘与高玉祥有任何来往,这时见高玉祥满面惊诧的模样,太后彻底相信了两人从前并无私下交密。 “你该好好谢一谢十一娘,要不是她直言提醒,我在恼怒之余,也不会察觉蹊跷,你这条小命呀,可就折在了辅安手中,你们俩也真是,明明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偏要闹得你死我活,真不让人省心。” 太后说完这话,不无烦恼地揉了一揉额头,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高玉祥当然没有急着落井下石,他耸着鼻子嗅了几嗅,立即察觉香炉里点的是檀香,连忙说道:“太后虽喜浓香,但如今日渐暑热,纯檀香息会引发心神不宁,奴婢早已调配好夏日熏香,只是不及交待置换,是奴婢失职。” “我历来喜惯檀香,从前夏暑,倒也未觉已经置换,原来是你专门调配,难怪这几日我心浮气躁,却总不知为何。”太后恍然大悟,看向高玉祥的目光便越发柔和了:“不是我不顾你受了莫大委屈,只不过我这一路走来,多得辅安忠心耿耿鞍前马后,他这回是有过错,但念及旧功,我也不能过于厉惩……辅安掌管禁卫,甚难顾及监察之务,我已让他移交予你,今后你两精诚合作,才能为我分忧解劳。” 窦辅安除了掌管禁卫,手里还掌握着太后这些年来颇发苦心建立的硕大情报网络,高玉祥已经觑觎了许久,这回终于如愿以偿,一时之间不由心花怒放。 看来经此事件,窦辅安勾结元得志之事到底还是触怒了太后,太后对窦辅安的信任已经有所动摇,这才决定分弱窦辅安手中职权,高玉祥立即膝跪拜倒,又是好番不辱使命的保证,压根不提对窦辅安的新仇旧恨。 太后莞尔,她当然不会相信高玉祥如表面一般胸襟宽广,但她并不在意左膀右臂明争暗斗,高玉祥与窦辅安越是势如水火,就越会紧盯对方一言一行,无论哪一个怀有异心,她都会在第一时间知情,这就是太后的御人之道,她何尝需要党羽精诚团结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