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晋王子嗣?她就算有幸生下子女,到头来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子女夭折,连自己说不定也要陪葬。 那并不是谢氏期待的人生,与其那样,还不如维持现状。 故而当婷而“小产”事故看似告一段落,最最失望彷徨的人,竟然是谢氏,于是她紧跟着便“重病”一场,压根也不打算再经管什么后宅事务了。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起初并没有出乎众人意料—— 尽管柳媵人伤心不已,殿下遗憾子嗣夭损之余又格外怜惜,但长伴安抚消沉渡日并不是晋王的作派,柳媵人尚未康复,章台园里便又开始了花天酒地、琴歌艳舞,某日殿下宿醉刚醒,江迂便听禀惠风捧着一盅药膳求见,正巧前一夜是任氏侍寝,离开时听见江迂正在训斥婢女:“秦孺人也真是,明知殿下不喜她纠缠,三天两头就让仆婢送汤送水,殿下压根就看不上眼,更不说这几日心情正烦躁,怎会搭理她?去告诉惠风,就说孺人一片心意殿下领会得,可实在不耐烦应酬她,让她消停一些。” 又听那婢女说道:“惠阿监这回可不是奉秦孺人之令,是从玉管居来,禄阿监也随同一齐呢,声称王妃忧心殿下宿醉不适,特意交待了惠阿监亲手烹熬一盅药膳,担保正合殿下口味。” 任氏心里着急,便直直盯着江迂,巴不得他连王妃的情面都不顾。 江迂眼珠子却是一转,立即转变了口吻:“原来如此,老奴倒也想起来了,殿下可不是夸赞过惠风厨艺?快些把人喊进来吧,殿下刚醒,正抱怨没有胃口,还是王妃想得周道呀。” 这个老狐狸! 任氏心中腹诽,就想转身回去搅扰了惠风的如意算盘,却又生生忍住了。 既是王妃有意提携那贱婢,自己居中破坏,岂不会让王妃迁怒?柳氏这几日正忙着挑唆晋王怪罪王妃,也难怪王妃如此焦急把惠风推出来争宠,只要惠风得了晋王心意,必定也会赞许王妃识趣,柳氏再无理取闹下去,可占不了上风。 任氏当然不会认为对她而言,婷而失宠更比惠风得宠有利,但她却不敢明晃晃地破坏王妃的计划,这要是王妃一怒之下,推她出来顶罪,她可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边往外走,任氏又再忖度:柳氏不大可能以牺牲子嗣如此巨大代价嫁祸王妃,大约是因小产正在气头上,抑或是打算利用这出意外打击王妃,然而王妃明显不会坐以待毙,要是我为了对付惠风,破坏王妃计划,王妃冲我调转矛头,柳氏必定会顺水推舟,惠风那贱婢虽然是个隐患,我却不能为此成为众矢之的,也只好……今后再想法子铲除惠风了。 任氏往外,惠风往内,自然会当面相遇,阿禄只是促成惠风能够顺利进入章台园,并没有跟着进来,于是两人俨然成了狭路相逢的状态,惠风仍是谦恭的姿态,任氏也端出一贯的矝傲来,冷冷乜视惠风:“三年以来,我竟是最近才听闻惠阿监有一手好厨艺,若我早知道,起初便会求请王妃恩准,让惠阿监侍奉左右了。” 这话听来是惜才的意思,实则是指明二人身份悬殊,明晃晃的示威。 惠风倒也沉得住气,垂着笑脸:“婢子不过是会些疱厨杂务,怎比得茂林姐姐稳妥周道?任媵人身边离了谁,都不能离茂林姐姐呢。” 这话听来是自谦的意思,实则却是在警告任氏:纵然我与你出身有所差距,你是什么底细,我却一清二楚,无非都是为人刀匕罢了,大家各凭手段而已,难道太后会因为你是世族出身就放心予以重任?想让我侍奉左右,你以为你有那权力挑三拣四?茂林分明就是太后指定在你身边监视,她可是最最警慎之人,只要你胆敢毁损太后计划,你且看茂林会不会替你瞒天过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