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出身,进行人身攻击,这倒也不能说明房延清愚蠢幼稚,实则在大周官场,莫说官制逐渐崩坏之时,实则即使在盛世明治,官员们掐起架来,往往也会不择手段,从各方面攻击对手,别说惧内出身这等可以引用先君取士的把柄,就连对方消闲青楼时,被哪个美人婉言拒绝,竟然都可以做为怦击话题——连妓子都看不上眼,德行可见一斑! 尹绅虽然极度不齿这等口舌之争,但他到底不是邵广,明白人在仕途身不由己的道理,他不会主动用这些无聊的话题攻击对手,但并不代表他就会坐以待毙。 于是也连连冷笑:“房御史虽然也是进士及第,缘何及第之后一直赋闲?还不是因为房御史当年为了扬名,听闻甥男作得好句,意欲贪占,令甥不肯,故房御史不惜将令甥闷杀!如房御史这等阴险小人,竟然还能取中进士,纵使谢相国一再否认,但天下人也不会相信房御史是实至名归吧!” 房延清被捅到了痛处,虽心中大恨,然而竟然不敢与尹绅继续探讨下去,只板着脸冲陆离说道:“本使懒得与区区县令计较,敢问薛少尹,难道也要妄顾朝廷诏令不成?” “怎么能说妄顾诏令呢?王妃听察有人散布谣言之事,立即拘审了涉事嫌疑,却审明,不过是几个年幼无知之顽童,被吃食所诱,学了歌谣传唱,都才五、六岁,哪里懂得许多厉害?王妃也一直在追察教唆顽童者,可惜奸歹罪逆十分狡猾,直到这时还没有察出任何蛛丝马迹。” “晋王妃只是一介女流,薛少尹难道只会听令行事?!”房御史开挖一个异常明显的陷井。 陆离毫不犹豫便跳了下去:“本官领朝廷欶令来晋阳之前,太后便千叮万嘱,一再交代本官必须听奉于晋王妃,余不敢违令。” 晋王妃是女流,敢问太后就是男流? 房延清被这话噎得不轻,但他显然并不甘心前功尽弃,拍案而怒:“薛少尹这是说,晋王妃明知太原暗藏罪逆,却网开一面不予追究?” “房御史当真听不明白人言?”陆离难得地尖酸刻薄:“是否本官还要找个驯奴居中沟通?!” 也是拍案而怒:“就凭房御史这番言辞,本官理当上报朝廷,问罪房御史污陷皇室,居心叵测!” “房某忠于君国,不惧慷慨赴死,又岂会屈服于尔等权奸威胁之下?另房某坚信太后及政事堂诸位相公不会是非不分忠奸不辩,房某等着与尔等对薄朝堂!” 话说到这个程度,当然完全没有和解的可能,房延清只向毛维举揖礼辞,便连连冷哼拂袖而去,当走出老远,似乎还听闻他口吟一首激情澎湃忠君报国的诗作,今日打定主意坐壁上观的毛维长叹一声:“二位,本府以为,固然那些孩童一定是受人唆使,可其家人未必便不是贼逆,王妃如此轻易便将疑犯开释,似乎确有包庇之嫌呀,再者就算这些人清白无辜,可传播逆言按律可视为同犯,为了震慑子民,禁绝逆言,确应治予重罪,如此方才有利于太原府安定。” 尹绅今日先被房延清撩拨得怒火中烧,现下再听毛维一番荒谬之言,哪里忍得住,他脾性虽要比邵广温和,可有句俗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年他既能与邵广成为知交好友,可见并不是真正圆滑畏缩之辈,当即便大声反驳道:“敢问大尹,哪有贼逆教唆自家子女传播逆言以身试法之理?而太原府之所以安定,那是因为新政推行以来,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倘若将无辜治以重罪,岂不会使得人心惶惶?反而是不能禁绝那些逆言罪说了!” 毛维遂也冷笑道:“本府与晋王妃既然意见相左,而太原府上下官员以及千万子民,又都听奉于晋王妃,本府之见当然是人微言轻不值一提,既是如此,本府自然也会如实上报朝堂。” 他可不愿与晋王妃共同担待逆旨不遵包庇贼逆的罪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