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谁也没有多此一举仅因两人同名同姓便去“出首”,故而朝廷竟然不知朱子玉早在多年前便在长安活动。 宇文盛就更没有受到怀疑,他才能在韦元平的保举下,顺利谋得京兆尹的职位,意图时机合适时,配合义军起事。 不过眼下朱子玉来降长安,真面貌当然再也隐瞒不住,虽说宇文盛只是为他引荐了陆离,而陆离无论如何都不会检举宇文盛,不过却也难保没有其余人留意过朱子玉与宇文盛的交情,为了稳妥起见,当然要早作安排。 于是岭南前来的暗使,便开始联络曾经与朱子玉相交的纨绔,因他们都是贵族子弟,相隔多年,此时多数已然授了实职,甚至其中好几个,被徐修能、柴取笼络,也算是深得太后寄望的“才俊”之流,暗使便以串通匪类的罪名相要胁,这些人为了自保,只好答应从中促成受降之事,徐修能便是被这些党徒糊里糊涂拖下了水,因他想来,朱子玉自愿投降,岭南战乱平息,齐俊便可投身安北战场,对突厥就更有胜算,却不曾料,宇文盛竟然主动坦诚早年曾与朱子玉结识,却压根没把他这么个文质彬彬的商贾与逆首联想,直到岭南暗使以此作为要胁逼他促成此事,宇文盛才知自己当年便已通匪。 不过宇文盛固然“出首”,却也主张朝廷受降,因为不动干戈便能平息内乱的确利于社稷。 徐修能起了疑心,逼问众党从,这才知道他们也都“通匪”,甚至还错过了出首的最佳时机,徐修能为了自保,毫不留情将党徒交待出来,提醒太后:“朱子玉多年前便已开始结交朝臣贵族,足见机心城府,那么这回降服之动机便大大可疑,太后千万莫信其是受急公会匪首挑拨之言,匪首已是死无对证,怎能确断他为主使?故,就算为大局故,不得不暂时安抚朱子玉,收编叛军,亦当扣朱子玉滞留京都为质,以防其另有居心。” 其实不用徐修能提醒,太后哪里相信朱子玉那套被人挑拨的说辞?莫说太后,朱子玉及宇文盛心里也明白,韦太后不会如此轻易便将叛逆之罪一笔勾消,朱子玉一入长安,那就是自投罗网。 但朱子玉此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要做的,就是让衡州、岭南追随义军的百姓免于治罪,还有旗下十万士勇,只要他们能为先锋斩杀蛮夷,助朝廷禁军大胜安北一役,不说因功论赏,至少可以将功抵罪,朝廷下令赦免谋逆之罪,韦太后再怎么不放心,杀他一人也就能够斩绝后患,若是对立有军功的战士举起屠刀,怎能平息悠悠众口言出无信的质疑? 毁损声誉,那是别无选择时的无奈之计,朱子玉相信义军已经不成威胁的情况下,韦太后不会自伤声誉。 要胁诸贵族子弟促成受降,其实是朱子玉为了掩护宇文盛的计划,他何尝不知如此一来,韦太后就更不会放过他这个怀恩王,已被皇室承认的废太子铭遗孤? 他已经下定决心杀身成仁,至于天下苍生的将来,贺周社稷的兴亡,那已经不是他有能力担当的重任了,好在还有晋王妃,已经成为怀恩王的贺珝,再度通过西妩,将密信转交宇文盛—— 从此再无急公会,愿君力助晋王妃! “晋王妃?”璇玑蹙起尖尖的眉头,无法把她印象中那个虽说沉稳大度、平易近人的贵女,与“斩除奸后、匡复治世”八字联系,她的心里对怀恩王这句有若遗言的交待格外不解:“晋王妃固然能将太原治理得繁荣昌盛,可她毕竟是效忠于韦海池,甚至没有韦海池对她一直以来鼎力支持,小小妇人,有什么能耐推行新政?晋王妃怎么会背叛韦海池,怀恩王又是为何坚信晋王妃能够完成急公会未尽之业?” 宇文盛没有办法给璇玑答案。 因为知道贺珝曾经与晋王妃当面谈判的那些卫士,全都已被秘密/处决,这些人中,虽说多数亦为朱祥隆心腹,可他们罪不该死,然而贺珝为了保护晋王妃,不得不在铲除朱祥隆之前,将那些卫士斩草除根,这是他有生之年,行为最最亏心之事,可他没有另外的选择。 而贺珝其余心腹,虽说知道主公曾往太原,因未同行,并不知主公与晋王妃面见,他们甚至不知萧渐入曾与晋王妃有旧,他们知道的“事实”是,会首朱祥隆与突厥细作串通,途中伏击怀恩王,莒先生、萧旗令不幸战死,诸卫士因被朱祥隆瞒在鼓里,拼死护怀恩王逃脱,可得知怀恩王饶幸生还,朱祥隆又再授意卫士暗杀怀恩王,这次被怀恩王识破,故而才及时通知他们,围剿叛逆,设计剿杀朱祥隆及其党羽。 所以就连被怀恩王嘱咐重任的宇文盛,其实也不知晋王妃在受降事件中的作用,他现在也不需要考虑这些,他需要筹划的是,如何竭尽全力保住怀恩王的性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