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田马养?!”贺湛咬牙道。 刘氏怯怯颔首:“表兄,我们回去吧,不要管这些庶民死活,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又忽闻厉喝—— “贺郎君,贺郎君!” 一个壮汉被突厥兵押了出来。 贺湛依稀记得这张容貌,是率先响应被征守城的民勇之一。 而那遍体鳞伤的妇人,忽然坐起身,木讷讷向那民勇看来,匍匐着往这边挣扎着爬行,她显然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已丧失,但她仍然没有放弃,她赤裸着身子,坦露着伤痕,她拜求着突厥人:“饶了他,饶了他,杀了我吧,饶了他。” “英娘!”男人睚眦欲裂,但他没有办法挣开押制,只能悲愤地看着他的妻子,被突厥人折磨得已经不成人样的妻子,赤裸着身子匍匐在地哀求。 八尺男儿,痛哭流涕,他看向贺湛:“贺郎君,你说过长安可以固守,你说过大周不会亡国,只要众志城诚,誓死捍卫,可为什么要献降,既然献降,你们这些贵族为何不阻止突厥屠城。” 贺湛无颜以对,他只能冲着这些百姓屈膝跪地,他再也忍不住悲泣,这一刻他无法回应百姓的质疑,他甚至悔恨自己曾经的心怀饶幸,他重重叩首,然后他被张统领一掌击晕。 醒来时是高床软枕,触目可见,桃红罗帐,满室奢华。 他的记忆并没有模糊,从睁眼那一刻,已经想起了昏迷前所目睹的一切,他毫不怀疑那样的场景会成为他终生的噩梦,他抬起手遮住眼睛,这一刻甚至不想理会自己置身何处。 “贺郎君。”是男子的声音,低沉响在耳畔。 贺湛听出是张统领,但他懒于理会。 “眼下只要贺郎君能阻止突厥人之暴行,所以贺郎君必须振作。” 听到这句话,贺湛才移开手掌,看向刘氏这员亲卫。 “张某不过区区部曲,不懂得君国大义,然今日目睹外郭那般场景,亦感同无辜布衣之悲恨,张某虽怀同情,奈何无能为力,但贺郎君却可以阻止。”张统领说道:“长平公主默许娘子色诱郎君,必怀用意,贺郎君何不尝试取信长平公主,禁绝屠杀凌辱百姓?” 说完这话他又沉默,转身而去。 贺湛过了许久才从床上坐起,喃喃自语:“长平公主,归来者,谢莹,灾星从者……”他的唇角牵起一抹冷厉:“粟田马养,东瀛人。” 不杀尔等,贺湛誓不为人! 他听见一声门响,刘氏怯生生地蹭来床边,跽坐在侧:“表兄,是否还在埋怨阿若?阿若的确未想到……” “未想到?”贺湛冷笑:“是啊,我又何尝想到,内郭外郭之隔,差异竟判若天渊?刘氏,你若还有一点良知,便该助我阻止这场暴行。” “表兄……”刘氏倾身过去:“我对表兄如何,表兄心知肚明,我为表兄甘愿出生入死,只要表兄……能回应妾身些许柔情。” 秋波脉脉,手掌已经帖上男子的胸膛。 贺湛垂眸,眼睛里有若万里寒冰。 “你确定?” “决无犹豫。” “刘氏,以后不要再叫我表兄。”贺湛伸手,把女人拉上床去:“奸夫淫妇,实在玷辱兄妹之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