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归搂着季凉,道:“不然把头饰摘了吧。” 季凉有气无力地回道:“我没有带过这么复杂的头饰,拆了一会要下车便装不回去了。而且这是宫里赐的,随意摘了,少一件,下次再用恐怕会很麻烦。” 许安归蹙眉:“你何必如此小心。”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恢复了平稳,季凉立即从许安归怀里退出来,靠向另一边。许安归伸手把她送了过去。 季凉忽然想明白了那种藏匿着杀意的欢愉,轻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许安归扬眉看着她。 季凉道:“殿下有没有觉得,自你说要回来之日起,六皇子在许都的风评,简直好的令人胆寒?” 许安归沉思了片刻,回道:“你的意思是,无论是朝堂、后宫还是民间对我的评价过于贤良?” 季凉点头:“之前北境刺史刘新参你屯兵意图谋反,陛下召回北境六州刺史询问详情,六州刺史对你皆是称赞之词。” 许安归看过翰林院的书房记录,自然知道那些刺史跟东陵帝说了些什么。 许安归不置可否:“那些刺史说的都是实话。” 季凉又道:“前些时日你我用计,强行收腹南泽。在军政上,殿下又是赢得了一片好评。” 许安归眼眸忽然变得暗沉。 季凉继续说道:“今日进宫,我虽然没去前朝,但在后宫任谁见到我,都是一副恭谨赞誉。想必殿下在今日前朝那里,朝堂重臣对你也是不露声色地恭维吧?” 经季凉这么一说,许安归才发觉这种一直徘徊在他心头的诡异气氛是因何而起了。 确如季凉所言,朝堂后宫民间一边倒的赞誉,对他这个刚回许都的皇子而言,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太得民心,反而会失了君心。”许安归抬眸看向季凉,“你是想说这个吗?” 季凉点头:“虽古圣贤皆言得民心者得天下,可那是乱世。现在天下在陛下手中,殿下如此得民心、朝臣之心、后宫之心,现在陛下着眼于整治太子不会多言,但一旦太子一党倒台,东陵帝下一个要对付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吧。” 许安归苦笑。 季凉亦是苦笑:“殿下凉薄如太子一般,不好。但是贤明在当今圣上之上,也不好。不如殿下留下些劣迹,反而叫人放心。” 许安归点头,可又为难,毕竟他过了八年枯燥乏味的军旅生活,在进军营之前他在苍山学剑。 与其说他不会顽劣的事情,倒不如说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做一些顽劣的事情。 季凉在选择许安归之前,调查过许安归的生平,知道他早些年过的清苦,根本没有机会去学习不良嗜好,于是眼眸闪烁,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耳边有了红晕,她颔首,缓缓道:“有一个立竿见影的效果,你可以试试。” 许安归见季凉如此表情,不由地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季凉低着头,小声说道:“若我的线报没错,在殿下年少之时,有一些关于你私生活的……不好的谣言。” “年少时的谣言……”许安归回忆了许久,才想起季凉说的那个谣言是什么。 他的脸上亦是有红晕:“你是说年少时,太子在宫里放出有关于我喜欢龙阳的闲话?” 季凉点头,不敢看许安归。 许安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这样谣言若是真的,也不会在他去了北境之后便平息了。可不管怎么说,有点不良嗜好,才能让他的父亲更放心吧?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