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开,我要问太子殿下的是机密。” 内官们在御前,极其懂事,知道这事他们不能听,便鱼贯地向外面站了站,距离不远,却听不见书房里的声音。 许安桐推门而入,脚边一块破碎的砚台,歪在那里。 许安泽目光犀利地盯着许安桐,厉声道:“你还敢来见我?!” 许安桐回过身,合上门,问道:“我为何不敢?” “你栽赃我!”许安泽指着许安桐,“那些人明明是你指示他们去打劫军资,不是我!你就是想利用他们让父皇厌恶我!可是我告诉你,许安桐,太子的位置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想搞垮我?!哈哈哈……痴人说梦!我在许都八年经营的人脉,岂是你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栽赃?”许安桐轻笑,“那些人不是你养的?我只不过是用了你的印章,给他们发了一个命令而已,他们听从的是你的指挥,他们是你的亲卫。我只不过是把你做过的事情,重新摆在陛下面前而已。这些年,你做的栽赃嫁祸的事情还少吗?” “呵,”许安泽冷笑,“你终于不装了?在所有人面前装得跟一只乖顺的小羊,其实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你终于忍不住,漏出你的獠牙了?!我以为你跟许安归关系有多亲密,结果,你还不是把他当成了你垫脚石?从你去南泽的时候,我就应该觉察,你想要的不仅仅是留在许都这么简单!” 许安桐缓步走到许安泽桌前,面目逐渐变得狰狞。 他恨声道:“我想要的,当然不是那么一点!我能走到今天这步,都是被你们逼的!八年前我不争,你找了借口让我去西域之番,我的妻重病而亡。宁国公府寿宴,你把郭若雪的死栽赃给安王妃,那些银子借解和之手,栽赃给许安归。你意在拖我下水,想让我跟你一起逼死我的亲弟弟!即便我不愿意,我也会因为解家不得不参与到这场争斗里!你们明争暗斗,你们想要储君之位,就要所有的人都为你们陪葬?!今日这事,是我不争才让你们得寸进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许安泽!我留给何宣全尸,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而你,我必会要你不得好死!” “笑话,”许安泽仰头大笑,“我是东陵太子,是皇后的嫡子,是你们的大哥!论嫡论长,我都是东陵最合法的继承者!而你们,用尽心机想要扳倒我、压到我,才是不正之风!只要是违背伦常纲理,朝堂上那些老夫子,自会找你们说清楚!你以为仅凭一两个乡野村夫说辞就可以让陛下废了我!?许安桐,你真的太小瞧那帮老不死的力量了!” 许安桐逐渐收敛呼吸,压制住了自己即将崩塌的情绪,他在人前从来都是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他唯一不能自控便是清雅的死。 看着许安泽如此嚣张的笑着,许安桐觉得可悲可叹。 今日他来这里的目的,那便是要许安泽偿命。今晚月还未出,乌云蔽日,正是谈事的好时候。 许安桐颔首,笑声渐起幽幽叹道:“若我说,你现在拥有的不过就是南柯一梦,你当如何?” 许安泽愣住了。 他不在乎许安桐用什么手段陷害他,无论许安桐做什么,都改写不了他是嫡长子的事实。他毫无畏惧,只要他身份正统! 可许安桐在一边,只是用怜悯的目光望着他,好像是街边乞讨的乞丐,问路人所要吃的,路人投来的目光一般。 在许安桐的眼里,他就是那个衣衫褴褛乞讨者。 他乞讨的,是东陵人人梦而不得的九五至尊之位。 “你说什么?”许安泽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骤然升起,他望着许安桐满眼的怜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襟,“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你知道何宣为何自尽吗?”许安桐忽然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 许安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能瞪着他。 许安桐轻叹一声:“何宣本来应该可以走科举,进翰林,成为国之栋梁。可他为了他的亲弟弟甘愿隐姓埋名,致死不悔。许安泽,你难道就没有疑惑过吗?以你之品德,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如此聪慧的人在你身边毫无怨言、不求回报的为你谋划,为你布局,为你铺平蹬上皇帝宝座的道路吗?” 许安桐这话说完,许安泽的脑子就已经不会转了。 他松开许安桐,缓缓地走向书桌,细细品着许安桐方才那句话里包含的信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