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京看见她的眼神由茫然犹疑重又转为坚定,心顿时往下一坠。 他急道:“你就没想过仙君为什么把你从下界带回宗门,从来不收徒弟的他偏偏收了你一个凡人做入室弟子?” 冷嫣没说话,但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她在用眼睛问他。 残忍的真相就在嘴边,可姬玉京对着她这双眼睛,嗓子眼好像被什么堵上了。 就算把真相告诉她,她会信吗?一个是自小敬重仰慕的师尊,一个是关系平平还经常挖苦自己的同门,她更信任哪个不言而喻。 果然,冷嫣道:“其中一定有误会,小师兄先回去,明日我向师尊问明白再告诉你。” 姬玉京破釜沉舟道:“既然你不信,我带你去看样东西,看了你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冷嫣仍旧迟疑着,姬玉京已经一把将她拉起来,拽着她就往外跑。 她体弱多病,自然拗不过姬玉京,又不敢出声——无论如何小师兄都是好心,若是引来守夜的道僮,难免累他受罚。 她只得道:“我们要去哪里?” 姬玉京道:“清涵崖。” 冷嫣骇然,清涵崖石窟是门派中的圣地,也是师尊平日闭关修炼之所,擅闯圣地,若是被发现,轻则受罚,重则逐出宗门。 何况洞外还有凶兽看守。 姬玉京道:“我知道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到窟外,也带了隐蔽气息的法器,你跟着我便是。” 冷嫣道:“师尊……” 姬玉京道:“我已假冒师父传音信,将你师父引到叶蛰宫去了。” 冷嫣脑袋里仿佛有雷炸开,小师兄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事已至此,她反而不再犹豫,尽管她仍然坚信一切全是误会,但小师兄为她的事犯了大错,她便没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好,”她点点头,轻声道,“我跟你去。” 这下轮到姬玉京一怔,不过他转念一想,她敢独自跑去禁地偷花,可见胆子不小。 两人不再说话,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出卧房,廊檐上的玉铃忽然无风自动,齐声振响,丁零当啷响成一片。 姬玉京脸色一变:“糟了,这里布了阵!” 几乎是同时,熟悉的声音随风飘来,山泉般清冽,同时又如宫弦般低沉:“你们要去哪里?” 姬玉京脸色一变,随即意识到,他那点小伎俩,怎么能骗到玄渊仙君。 冷嫣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如释重负,纸包不住火,被抓个正着也不全是坏事。 她垂首行礼:“师尊……” 话音未落,姬玉京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躬身行礼:“弟子拜见仙君。” “免礼。”谢爻背着月色而立,脸藏在檐廊的阴影里,神色莫辨,袍袖在夜风中飞舞,猎猎作响。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可沁出陌生的寒意,让冷嫣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与此同时,姬玉京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几乎将他脊背压弯。 他强压下喉头涌出的阵阵腥甜,扶着阑干,用尽全力站直身体,昂起头。 冷嫣注意到小师兄的异样,忙从他身后走出来,向师父请罪:“师尊别怪小师兄,是徒儿半夜伤口疼,这才传音请小师兄来看看。都是徒儿的错,要罚就罚徒儿吧。” 这无法解释姬玉京假传音信,但她一向嘴笨,也缺乏急智,实在编不出像样的理由。 姬玉京伸手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