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有余、十分娴熟。 女人似乎并不在乎伤口的疼痛,挣扎着要从沙发上起来,“不成,我得回去,孩子还落在他爸手里……!” 段汁桃心急口快地制止说:“你都成这样了,连走路都走不成个直线,你再回去,那就是等着你男人把你打死!你放心,那头有吾大姐在,一会她就把孩子带过来。” 单星回手指指着门口:“妈,你说的孩子,是门口那个?” 大门口,吾翠芝手里正挎着一个个子高挑的少年。 沈岁进一下就认出了那个冷峻的少年,“游一鸣?” 薛岑转过身,目光也往门口投去,“那个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游一鸣?” 游一鸣的脸上也挂着彩,显然刚经历过一次激烈的搏斗,女人看见游一鸣脸上被捣出的青紫斑驳,再也顾得不得头上的伤,挣了出来,扑在孩子身上,放声大哭:“造了什么孽,我们娘俩前世到底造了他姓游的什么孽——!” 吾翠芝被这场景弄得眼眶湿热,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这畜生,赌得猩红了眼,老婆儿子都不要了!” 段汁桃手里还攥着蘸了红药水的棉棒,一时显得手足无措。 吾翠芝擦了擦眼角的泪,说:“先进屋吧,外头冷。” 游一鸣一路低着头,搀扶着母亲,跟随吾翠芝进了客厅。 吾翠芝撩起袖子,指挥说:“你们娘俩去沙发上做好,我和汁桃先把你们的伤处理了再说。” 段汁桃:“今天你们搬家,早听吾大姐说你们原来就住这家属院里头,这次搬回来,我还和吾大姐特地买了点水果想去你们那串个门,不想却赶上了这出。你家那口子可真狠啊,孩子他怎么也打得下手!?” 胡锦绣仰着头,任凭段汁桃在她额头上擦拭红药水,表情冰冷又绝望,“这么些年,我们娘俩巴不得他死在外头!没他倒还好,我们娘俩过日子清苦些,也太平。最怕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外头蹿回来,在家里翻箱倒柜,没翻出东西,就拿我们娘俩撒气。可他也不看看,他这样,哪个单位敢收我?我没了收入,家里、孩子,吃穿用哪样不要钱?家里就是翻个底朝天,你听听有没有半个铜板响?!何况现在一鸣大了,两父子一见面就打,我夹在中间,也太难了……” 吾翠芝惋惜说:“早十年前,你公公游老爷子在的时候,游大林虽然犯浑,但好歹有人能牵制他。他上外头三赌五赌的,都是小钱,老爷子也不在乎他那点。可老爷子走得急,连话都没交代一句半句,当时我就说,你们家老爷子这一走,只怕你们家是要变天了。” 十几年前京大迁校址,游家在西三环、四环交界有一大片地,在京大建新校的时候被征用了,这是游家的发家第一桶金。 京大家属院里,除了教师、教师家属、一些博士生以外,还有一类人,就是当初京大征地时候的拆迁户。 在人人勒紧裤腰带,人均年收入只有一百多元人民币的时候,游家早就是腰板邦邦硬的万元户。 那时候,这满院的教师家属们,谁不羡慕院里的拆迁户? 城市里的钢铁工人,就是把血汗在锅炉里流尽了,也换不来那一摞一万块人民币的一半。 吾翠芝还记得胡锦绣刚嫁到游家的光景,游老爷子打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鳏夫,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在家里还没被征地的时候就嫁出去了,胡锦绣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同志,游老爷子对着这个儿媳妇,可真叫满意得不知怎么好。 光是胡锦绣和游大林的结婚喜糖,游老爷子就给家属院的每一户,都送了一小篮子的红鸡蛋,那满满一筐鸡蛋上头,又铺了厚厚一层五颜六色的好看喜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