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叔看向落在海娃肩膀上的那只手。 刚才那只手从出现到把他们推开,快得连他都来不及反应,自己和两个手下也都没能讨着好。 只这一点,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冯叔惯常挂在脸上的笑一顿,看着李孑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 “阁下看着面生,想来并非海城人?又何必多管闲事?” 李孑按了按海娃的肩膀,面对冯叔的戒备和敌意突然一笑,语气讽刺意味满格,“单纯看你不顺眼。” 冯叔语气一窒,面上多了几许阴沉之色,“看来阁下是决意跟冯某过不去了?” 李孑刚准备点头,衣袖被身旁的海娃轻轻扯了下。 他小声提醒,“冯叔是海城望海阁的管事,我们惹不起的。” 虽然这个姐姐帮了他是出于好心,但自己始终要在这海边讨生活,惹到冯叔并不明智。 所以在双方冲突加剧之前,他只能选择制止这位为自己出头的姐姐。 然后跟冯叔妥协。 这不是懦弱,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跟对方抗衡。 李孑挑了挑一边眉毛,“望海阁,很厉害?” 海娃抿唇点点头。 “海娃,我回来啦!” 郝天星提着一个网兜飞跑过来,一头一脸的汗,停下脚后扶着膝盖喘了口粗气,“这是你要的珍珠蚌,大小行不行?” 海娃没接。 郝天星这才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味来。 他抹了把被汗水蛰地生疼的眼睛,直起身朝旁边几步远看过去。 惊叫一声。 “冯叔!” 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一瞬。 又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脸:“冯叔,您老怎么过来了?” 冯叔视线落在海娃怀里的珍珠蚌上,没有说话,但其间含义郝天星又哪能体会不到。 心里顿时打了个突。 “冯叔,您看这做买卖,总有个先来后到不是?我跟海娃价钱都谈好了,您这半途插进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地道?” 冯叔眉毛一颤,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郝天星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半讽半嘲:“倒是难得见你这硬气!不过,郝家小子,你这次真的要跟我望海阁争?” 郝天星在心里骂了一通冯叔的无耻,面上还得堆着笑,“方才小子已经知会了我家掌柜的,这珍珠蚌要是拿不回去,我也得卷铺盖走人了,还请冯叔可怜可怜小子。” 见郝天星把陆爷那个老小子也给搬了出来,冯叔心里划过一抹迟疑。 陆爷的珍宝楼虽然没有望海阁大,且看着不显山露水,但他有小道消息,陆爷可能跟京城陆家有些关系。 真要对上,他也免不了要斟酌一番到底划不划得来。 场面顿时呈僵持之态。 “二少爷,这边请!” 就在冯叔想着不管这小道消息是真是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衡量再三准备说句软和话,想着就算不能独占这珍珠蚌,好歹也能分一杯羹。 不远处传来一道些许熟悉的声音。 他转头看过去,目光不由一凝。 是陆爷那个老小子。 不过今天的陆爷跟他之前见到的判若两人。 那张向来不苟言笑的脸对着他身侧的一对年轻男女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三个人朝这边走过来。 陆爷的态度让冯叔有点摸不清那陌生公子的来路,只好先咽下准备出口的话。 “天星,这是怎么回事?” 郝天星偷偷看了眼他家掌柜旁边的白衣公子,乖乖回陆爷的问话:“掌柜的,海娃摸到的这枚珍珠蚌,恰好教冯叔也有意,您看?” 冯叔在陆爷看过来时走上前一步,抱拳施了一礼,“见过陆爷,不知道这位是?” 陆爷看向自家二公子,眼带询问。 他这一态度让冯叔又忍不住提了提心。 “在下陆景行,家中行二,从京城而来,不知阁下是?” 声音传至耳朵里,冯叔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灰飞烟灭。 果然是皇商陆家。 行二的景行公子,无形加冕的商界奇才,他没有见过面,也如雷贯耳。 却不知竟是如此年轻。 他们望海阁虽然在海城号称一霸,但放在陆家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看来今个这一杯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