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一句就直接上门的人,因此这话只能由裴熠来解释。 “倒是忘了。”裴熠说:“谢公子是我从禹州结交的好友,他在谒都无亲友,我便邀他先在府上住些日子。” 裴熠是从血海尸僵里淌过来的人,所以其实谁照应谁一目了然。 能成为裴熠的好友当又过人之处吧,纪礼在心里判断,眼前这个人气质不俗,眉眼间透着一股子英气,面对身居高位的定安侯也不卑不亢的。 他起身行了个礼,忽然听见裴熠问:“你也想来千机营?” 修竹神色微怔了一下,道:“能在侯爷手下有一番作为,自是求之不得。” 他在萨沙那边的任务已经完成,眼下谒都风云初起,他既然已经蹚了这趟浑水,就要彻底蹚进去看看。 “那正好。”高了半天纪礼才明白他和裴熠是上下属关系,于是也便不再见外道:“那过几日谢公子与表哥一起来。” 修竹微微躬身。 纪礼在侯府用了晚饭才回去,走的时候外头的雨已经停了,檐上的积水滴滴答答的淌下来,落在石板上湿漉漉踩出咯吱的声响。 “侯爷想让我进千机营?”修竹沾着泥水的鞋踩在在氍毹上,抬首问:“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侯爷今天的火可点着了?” 裴熠说:“赵王请我入的局,他准备的那样妥帖,就等着我看在军中如何立威,我要不遂了他的愿,岂不辜负了他这番良苦用心。” 修竹说:“他这样做,想拉拢你的意思明显。千机营从上到下都是家底厚的主,这样的差事不似巡防营那般辛苦,也不必像禁军那般时时将脖子悬在腰间,混个官职,地位说起来也是谒都三大营之一,最是适合他们这帮养老的。” “水越深,名堂越多。”裴熠说。 “没想到你一下子就承了赵王爷这么大的人情。”修竹侧目轻笑了一声。 “报应不爽啊,这不就要还在他儿子身上了。”裴熠笑说:“你也同去。” * 赵小王爷做东,排面十足,他且没说明缘由,但赴宴的冲着他老子的面也不敢不来,除了那些平日混在一起的些个权贵,有不少是谒都名噪一时的儒学文生,这一日,文人武士将玉楼堵得水泄不通。 有官职在身的都在二楼的雅间。 赵彻长得还算中正,因与太后是姑侄关系,格外张扬,一开口,便是开了屏的孔雀,他腰间扎着条金丝蛛纹带子,外头套着一件同色的袍子,最扎眼的是他腰上挂着的那枚翡翠玉佩,远远看着,这身看着和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没什么两样。 玉楼在谒都的南街,临着一条贯通到城外的护城河,河上多是轻舟画舫,时常有些诗酒兴浓的到了夜幕西沉的时候,租上一艘轻舟请上几位好友沿着长河秉烛夜谈。 画船听雨眠,春水碧于天1。大抵是如此。 此时正值白天,河道上靠着边停着几艘画舫,沿河岸边尽是一些来往的路人,白天与晚上便是两种风景。 裴熠在玉楼门前翻身下马,玉楼里的掌柜一早就为着今日着宴席做足了准备,眼下只要是在玉楼下马的必然是谒都有头有脸的人。 他鞍前马后,招呼伙计牵了马,亲自将人送到二楼。 裴熠入了席才察觉到这个宴席的阵仗着实大了些。 “侯爷来了。”赵彻招呼他,“侯爷请上座。” 裴熠今日不当差,穿的也随意,只着了见淡青色的外袍,席上空的位置不多,裴熠随意挑了个就坐下去。 在座的都是一些有官职的,还有一些便是齐青纪礼这样,家里有人当官的。 赵彻身边站着个熟人,那人脸色与在座的各位都不尽相同,始终沉着,也不知道是他是不是生来就这样。 韩通依着尊卑行了礼。 裴熠笑说:“今日不当差,韩副统领不必多礼。” “是啊,韩大人,今日是我请诸位来开心的,定安侯都不见外,你也坐吧。”赵彻平素不怎么喜欢韩通这个人,他认为韩通是个死脑筋遇到事不知变通,但赵同安昨天说叫他给韩通也送到名帖,他这才把人叫来了。 “是。”听裴熠这样说,韩通依旧是黑着脸,但语气却明显温和了下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