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熠有意岔开话题,说:“倒不是什么大事,对了,你这么早去了哪里?” 说起这个秋白一脸愁容,“侯爷离开谒都后不久,萧公子就病了,这几日我每日辰时未到就去施针。” “什么原因?” “这个......”秋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了个晦暗不明的表情传递给裴熠一个“事已至此,无可奈何”的结果。 “怎么了?”意识到秋白的意思,裴熠道:“需要用到的什么名贵药材,只管告诉我。” 若真是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就能解决,秋白当然不会是这个反应,他说:“萧公子,怕是赏不到春日百花了。” “什么?”秋白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若不是他胸口再次传来一阵绞痛揪着令他清醒,他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听出了幻觉了。 “他那双腿是硬生生遭人打断的,断腿之后的膏药被人动了手脚,不仅废了双腿,那药膏也因敷贴而深入肌肤蔓延。”秋白说:“这本也不致命,只让他不好过。不久前他晕厥过一次,我发现在这些陈年旧疾中,他体内又多了一种毒,搁在普通人身上发现的快也不致命,但他那身子,任何一点风吹雨打都经不住,我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每日辰时之前施针,辅以药物,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连秋白都说束手无策,裴熠整个人犹如被定了穴,良久之后才从秋白那无可奈何的神情中回过神来——刚才听到的一切都不是做梦。 屋内静了片刻,随后秋白说:“侯爷若是有空,趁他还清醒......”后面的话像是过于残忍,秋白渐渐没了声,但裴熠却听得真真。 “我去看看。”裴熠点点头,语焉不详的放下一句话转身就出了门,可片刻之后他又回来,嘱咐道:“世子醒来你把药送过去。” 秋白低声道:“侯爷放心。” 裴熠再次转身,刚出侯府大门就又折回。 侯府的库房里存放着许多老侯爷在战场杀敌用过的刀枪,其中有一杆长枪是经老侯爷亲手改良后赠于乔偃的,直到乔家出事之前这杆枪都在乔府,后来乔府的老管家偷偷将枪尖交给了裴崇元,裴崇元将此物当做老侯爷之物,便让人安置在侯府的库房,裴熠回京后让人重新修了枪杆。 萧琼安接过银枪,沉默了一会儿,说:“还以为父亲的一切都随他一同深埋地下了。” 他嘴上不痛不痒的说着,手却有些颤抖,虔诚的好像生怕玷污了它,轻易不敢触碰,裴熠说:“乔将军的遗物,早该交给你。” 然而他嘴上说早就该交出来,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萧琼安说:“我知道,你怕给我招来无妄之灾,如今也无妨了。” 裴熠说:“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萧琼安觑着他,半晌才说:“朝廷中唯有刑部尚书有可能知道。” 当年乔家以通敌叛国的罪名下狱,刑部恐夜长梦多,匆匆定案行刑,乔家少了个人以周逢俍办事的细心不会不知道,只是当时情急之下他等不了,只能先将活人斩了再慢慢寻找,周逢俍必然知道如果此事被太后知道,他这刑部尚书的位置必然不保,而一旦他成了弃子,那些经他手办过的旧案必然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周逢俍只能自己暗中去查,想来他也是才知道萧琼安身份就出了事的,否则以他的狠辣,萧琼安恐是活不到现在的。 裴熠斩钉截铁的说:“秋大夫同我说了,你慢慢调养会没事的。” 然而萧琼安却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玩笑说:“侯爷没听过久病成医么?你不必安慰我,若秋大夫治不好我岂不毁了他名医的招牌。” 不等裴熠开口,萧琼安又说:“我时常觉得张口不能言,侯爷我有一事想求你帮忙。” 裴熠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修竹。” 萧琼安摇了摇头,“我说的是另一件事。”萧琼安深吸了一口气,说:“周逢俍已死,若想从刑部着手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