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阳光熹照下的紫禁城弘德殿中,当闻礼部尚书道国顺之言,李燕云喝进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合着这老小子,竟然弄个他国的皇帝前来见朕? 若按规矩,藩国皇帝国王,若来京城势必以王侯之礼对待,并提前派人禀报皇上,这才符合礼数。 可冷不丁的李燕云都感到诧异万分。 据道国顺所言,乃是南越国的皇帝阮万钧被夺权,由此带人逃到了大宗京城来。 并将南越国的朝政之事,与李燕云详细说明。 合着是逃亡皇帝,一个落魄皇帝。 这与当初自己到前金面对那个前金皇帝不同,自己好歹是被小彤子带去治病的,而大宗好好的。 这个阮万钧就不同了,权利不在了,被他人夺权,可怜呐。 不知怎地,想到前金的事,又想起与秦芷彤一路上的情景。 她腰背直拔,修长窈窕婀娜的仙影立于远处,一袭洁白长裙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般,裙摆与及腰的长发飘然间犹若广寒宫的月宫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 她笔描般有入鬓之势的淡若止水的眸子,含笑注视着自己,挺翘精致的瑶鼻下,嫩唇微弯如月牙,冷似冰霜的脸渐笑,薄嫩粉唇蠕动轻开之际如在喊‘过儿’似得,李燕云眼眶蓦然红了。 若日后朕找到你,非打你屁股不可,说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倒好,不知去了哪里! 前去金国一路上的情景,渐渐在他脑海中闪过。 “皇上?皇上?”道国顺被皇上动情的眼神,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叫几声。 薄雾似的想象渐渐拨云见日,殿中赫然是一个半大老头,心里略感失落的李燕云微叹一声:“宣他进来!” “是,微臣遵旨!”道国顺后退出殿。 须臾,一个着蓝色长袍的男子,抹着泪进殿,见到大宗庆和皇帝,阮万钧忙忙下跪行礼。 “臣阮万钧,叩见大宗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因是大宗的藩属国,这个南越国的亡国皇帝自然要俯首称臣。 双脚自案桌上拿下后,李燕云好生观察他一番:“抬起头来!” “臣遵旨——”他眼中布满泪花,细皮嫩肉的脸庞早已被泪水浸满,可以说是以泪洗面,尽管抬起头来,眸子却不敢直视李燕云,否则那便是失礼。 观察着这个南越国的前任皇帝,李燕云粗略一看,便觉得这个阮万钧似比自己大上十来岁。 他下巴无胡,面相倒也英俊儒雅,衣衫整齐,想必要见自己之前,特意整理打扮过。 他轻微哽咽着不语,皇上不发话,他又岂敢说话。 身后的般若,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殿中跪着的南越国皇帝,瞧此,她小唇一抿。 心里暗想,这个南越国的皇帝,怎生觉得都不如好老虎哥哥,这个南越国皇帝怎生看上去似乎软弱些。 见他这般样子,一身明黄龙袍,头插龙头金簪的李燕云皱起眉头,站起身来双手环抱在胸前。 目光直视着殿中的男子,一脸正色道:“说说,你们南越国怎生回事?” “臣遵旨!”阮万钧拱手道:“回禀陛下,这要从一月前说起,那镖旗将军陈温,带着郑吴二位将军,连夜起兵造反。” “军报传到顺化京城之时,臣才知西贡、升龙、河内、一些城池守兵纷纷相应他的号召,朝臣的顺化京城攻来。” “臣惶恐,不得不带着家眷赶紧逃离顺化城,如今南越国怕是陈氏的天下了,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说完阮万钧一叩到底,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甚是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适才听礼部尚书所言,这似乃是任用歼臣,宦官,最终才导致的兵变。 对他这般李燕云丝毫不同情,出于礼节,他扶起阮万钧,叹道:“贵国的遭遇朕深感同情,对此朕也表示很是遗憾,朕对贵国陈氏起兵造反,表示强烈的谴责。” “不过阮爱卿——你来找朕,要朕如何为你做主?” 阮万钧泪眼婆娑道:“回禀皇上,请皇上陛下,派兵助臣将那些乱臣贼子诛杀,臣定年年纳更多的岁贡给陛下,臣定一心一意,效忠陛下,另外臣可让些城池给大宗陛下!” 对于阮万钧这般说辞,李燕云微微一笑:“阮爱卿,你的话朕很是感动,可兵者凶也,出兵并非儿戏,朕需从长计议,你暂且在大宗好生待着便是,将之当成自家便是——道国顺!” 一听殿内皇上的传召,礼部尚书道国顺忙忙入殿跪下。 拍了拍轻泣的阮万钧后,李燕云开口道:“阮爱卿大老远的自南越国而来,势必以王侯之礼对待!” “臣遵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