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一下子充斥着肃杀之气,气氛也紧张起来。 面对皇上这般威慑,老和尚丝毫未有惧意,甚至红光满面的脸庞显出笑意,下巴的胡子微微颤抖着。 “陛下,老衲说过,老衲大限未到。”老和尚笑道:“况且,老衲更是说过,生死对老衲来说无所畏惧。” “陛下,世间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真的是一件好事么?无非是徒增烦恼而已,再者,万物皆有法则,此为自然天机,老衲不可泄露啊。” 说着,老和尚踱步,目光落在那桌子上的笔墨旁的白纸上:“譬如,老衲若说那张纸是白的——” 他笑了笑,继续道:“而,陛下若要难为老衲,将那张白纸强行染成黑的,如此一来,是老衲说的不对,还是陛下颠倒黑白呢?” 老和尚说话极其深奥。 李燕云皱眉凝思,微微点了点头。 顿感老和尚说的有道理。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而他如何得知的李燕云也不清楚,易经八卦,本就复杂万分,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兴许这个老和尚,就是这领域的佼佼者。 未卜先知,此乃神人! 朕得重用他才是,可李燕云也知道,这个法号大衍的和尚,乃是出家人,他死都不怕,会答应自己么? 见李燕云在帐中来回走着,老和尚笑而不语。 倏地,李燕云停住脚步,目光射向他,语气不疾不徐:“老和尚,你是笃定不会跟朕说,你如何得知的了?” 老和尚道:“陛下,让水顺着沟渠自然而流不是更好?为何要改变其流向呢,如此一来破坏了原有的平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只会适得其反呐!” “你是说朕若知道真相,朕会强行改道?”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笑问。 老和尚微笑念了句阿弥陀佛。 显然是默认了。 二人的对话,若是不知情的怕是难以理解,皆是深奥万分,饱含深意。 “也罢!”李燕云叹了口气,试探性道:“老和尚,普渡众生并非嘴上说说而已,你身居破庙,很难有建树,不如留在朕身边如何?朕以相之礼对待!” 老和尚双掌合十,鞠躬道:“老衲遵命!” 靠?你都不拒绝一下? 这下李燕云措手不及,虽然抗旨乃是死罪,可若拒绝天子,那理由可多了去了,诸如年老体衰,心智不明朗无法为国效力之类的。 皆可作为借口。 而老和尚应得倒是干脆。 “你——”李燕云朝前走了几步,大喜道:“老和尚啊,你就这么答应了?” 见皇上又惊又喜,老和尚笑道:“陛下,此乃定数,老衲如何拒?因果发生皆有必然性。” “老衲命中注定会经历此事,正如老衲每日前去山崖坐禅十几年,未曾在山崖遇到一人,恰恰今日遇到陛下,此乃缘分。” 若在之前他说这话,李燕云定然会将他当成神神叨叨的半仙。 可当下,李燕云不得不信之八九。 李燕云随口顺势问道:“既然你会推算,那朕问你,朕大宗与南越国,哪边会胜,又如何胜?” 老和尚认真答道:“陛下有二胜!” “哪二胜?”李燕云奇道。 老和尚继续道:“陛下英明神武,得万民之心,君臣一心——此为一胜!反观南越国君主,适得其反,内忧外患,民不聊生,陛下二胜。有此二胜,南越国陈朝,必败!” 老和尚分析的很是有道理。 李燕云听得心里甚悦,在他看来,南越国自然也是必败的,老和尚与自己曾分析的形势,竟不谋而合。 见皇上笑而不语,龙颜甚悦。 老和尚又道:“陛下,老衲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问吧!”李燕云心情甚好,走到帐内的龙椅前大方的坐下,顺手端起旁边的茶盏。 老和尚道:“陛下,定要善待与您一起上山的那个女子。” 他指的的是老婆婆? “嗯?”李燕云抿了一口茶水,喉结一动,咽下茶水,眸子微抬:“朕本来对她就极好,她别的爱好没有,喜欢吃,喜欢玩,朕都会准她——老和尚,你为何这般说?” 老和尚又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后。 认真道:“陛下,若是您不介意,日后可将宫内皇子们交由那位女施主教导。” “那位女施主定会给陛下教导出一个人中之龙来。” 李燕云手中杯盏一抖,惊讶无比。 交给老婆婆教导? 联想到宫内规矩,自己这个庆和皇帝而言,就是生母乃是尹太后,养母则是齐太后。 这在宫中并不奇怪。 细细想来,当即好笑。 还别说,平日里老婆婆偶尔都会教导朕,别说朕了,跟那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