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皓月当空。 范府。 范思薇的闺房门前走廊下,围着屏风,屏风后面放置竹榻,范清贤躺在竹榻的被窝中,借着旁边木几上的烛光,看着手中的圣贤书。 且这个位置恰到好处。 只要闺房有人出来,想不惊动范清贤都难,而范清贤目光落在书上,而面上却挂着极为歼诈的笑意。 房内。 范思薇自门缝中瞧见这一幕,她倒吸一口凉气,缩回脖子,身旁的李燕云急急轻声问:“范姑娘?如何了?” 她红着小脸道:“我爹,就在门外——这可如何是好,你定出不去了,我爹可有言在先。” 李燕云伸头一瞧。 果然如此。 范清贤正悠哉地躺在竹榻。 偏偏范清贤这老小子还颇有兴致地朗诵道:“皓月皎皎照我床,绵绵月夜心惆怅,心惆怅呐心惆怅——” 此话似另有所指。 而不明缘由的李燕云,心中暗叹。 你惆怅个屁,该朕惆怅才对。 他眉头忽然一皱,这老头不会知道朕在此地,故意为之的吧?没理由啊,如若他知道朕在此地,他定然前来跪拜。 这老小子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李燕云一时有些蒙。 他有些急躁道:“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直接出去吧。” 岂料他胳膊被范思薇拉住。 她花容急变。 摇头道:“不可杨公子,不能让我爹发现我房中有男子——” 李燕云这才意识到,此刻他不光只能为知己想了,还得为范思薇考虑下。 说来也是。 这时代女子名声极为重要,若以范清贤那个脾气,指不定如何责罚范思薇呢。 岂料。 这时外面范清贤又道:“思薇啊,你我父女二人,说起来也好久未曾谈过话了,现在方便嘛,为父有话要与你说。” 房内。 霎时间李燕云和范思薇俩人眼睛大睁。 “思薇?思薇?” “啊?方,方便!”范思薇焦急之下,拉着李燕云:“快,杨公子快躲起来——” 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自己真不该跟那个范响来范府,竟然被范爱卿堵在府中了,说出去让人笑话。 李燕云愁眉苦脸道:“躲?躲哪?” 范思薇看看橱柜,柜子狭小,她看了看床榻,脸上不由一红,很是犹豫。 可这时外面范清贤又道:“既然方便,那为父就进去了。” “啊!是!”范思薇拉着李燕云:“快,杨公子躲榻上去。”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一身白色睡袍的范清贤,单手拿着书的他,走了进来,见范思薇立于床榻放下幔帐。 范清贤心中乐开了花。 面上却故作奇怪道:“思薇啊,你在房中鼓捣什么呢?” 范思薇香肩一颤,如花似玉的面上略微绯红,转过身来:“哦——父亲,没,没事!” 床榻上。 拱在范思薇被窝中的李燕云,顿感一阵清香钻入鼻孔,还别说,这小妮子被窝挺香的。 房中。 范清贤嗯了一声在圆桌前坐下道:“最近那袁夏小子,不少来府中。” “日后,能少跟他来往,就少跟他来往,否则难免惹来非议。” “是!父亲。”范思薇乖顺应了一声,为了不让父亲怀疑,他走至桌前给父亲沏茶。 范清贤微叹道:“为父听闻翰林院要不了几天,女子学院就开了,到时你好好学,将来好报效朝廷,为国出力。” “是!” 接下来。 不管父亲说甚,心里忐忑的范思薇都说是。 而范清贤说话间,时不时地朝床榻瞄去,心里暗乐,面上却如无事人般,最后,随便与范思薇说了几句后便踏出门去。 最让范思薇无奈的是,范清贤依然在门前竹榻上被窝中躺着,照这程度看来,范清贤是打定主意,要在房门前睡上一夜了。 “思薇啊!” 正在房内从门缝中偷看一眼父亲,岂料父亲又叫了一声,思薇啊了一声:“父亲,怎了?” 范清贤很是随意道:“你房中是否还有被褥,将多余的被褥都给为父,为父有些冷!” “有!” “嗯,有就抱来吧!——这天也太冷了!” 没多时。 范思薇无奈地将橱柜中的被褥都抱给了门外的父亲,而忙活完之后,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闺房中仅剩床榻上的被褥了。 半个时辰后。 躺在榻上的范思薇,掀开幔帐,瞧见李燕云抱着肩膀蹲在橱柜前,昏昏欲睡,她有些不忍。 “杨公子?杨公子?”她低声叫唤。 “啊?”李燕云一个激灵,见她脸色几分犹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