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哦,来了?” 走进店内的林深时一边对坐在吧台前的金尚植点点头,一边对吧台里的老板说:“一杯生啤就好。” 在老板应了声后,他才在金尚植旁边放下公文包,坐了下来。 “我发觉你从以前开始就喜欢喝生啤,为什么直到现在体型还是和以前一样?” 看着林深时坐下,金尚植也没直接谈正事,反而先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中年危机,对一切彰显他中年大叔身份的问题都很上心。 “我不会胖。” 林深时的回答很常见,也很拉仇恨,听到他的话后,正端着一大杯啤酒过来的老板便笑了笑。 不过坐在边上的金尚植却是轻声叹了口气。 “你嫂子最近已经开始嫌弃我了。” 林深时从公文包里拿了几份文件出来,顺带奇怪地看看他。 “就因为你的啤酒肚?” “当然不是。” 金尚植摇摇头,“她是在考虑我的工作问题。明年我就五十了,估计今年换任社长,我依然没有机会晋升。再之后,可能就永远没希望了。有时候想想,早些年要是干脆点到外面闯一闯,会不会如今就不太一样了?” 林深时闻言默然。 金尚植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他年轻时做了不少错的选择,以至于如今成了公司在任时间最长的科长。 心里快不快意另说,如果你做的事只能对得起你自己,那这明显就是一个错误。 林深时能从金尚植的话里听出些说不清楚的悔意,却不知该如何开解。 论职位论辈分,他都是那个该在金尚植面前好好聆听的人,更何况以他的情况,讲什么宽慰的话都显得有点矫情。 “好好过下去吧。这社会,越往上反而越要小心,保不齐,哪天你就踩空摔下去了。” 金尚植喝口酒,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深时,“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也在喝啤酒的林深时扬起嘴角露出苦笑,“消息传得这么快?” 金尚植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冲他晃了晃。 “你没来前我就知道了。公司科长以上级别的人今天下午差不多都去迎接那位曺常务了,个别没去的人,除我之外,其中之一就是你。” 林深时喝了口酒,“我们不是约好了要见面吗?” “对,是要见面。但你偏偏把见面时间调早了一个小时,而且还特意选在曺常务来的时候。” 金尚植眯着眼,一脸好笑地看着他,“我直白点讲,到时候你要是被安世权逮去教训,我是不可能站出来帮你作证的。” “你还不是一样想出来躲清闲?” “我不一样,我那是事前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还能提前下班吗?现在虽然境况不太好,但好歹让我混完那剩下的十来年,之后领着退休金养老吧。” 林深时和他对视一眼,随即端起酒杯,低声说了句:“留下来太麻烦了。” “你平时都能和安世权相处下去,临时应付一下那位年轻的大小姐还做不到?”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对老头子低头,虽然我有时候也有点不服气,但看他的岁数忍忍也就忍忍了。老实说,前辈您能在一个和你岁数差不多的人面前卑躬屈膝吗?” 正在喝酒的金尚植顿时轻笑出声来,“所以你骨子里果然还是有股傲气?也对,年轻人要是没几分心气,反倒不太正常了。” 实际上压根不用林深时亲口说出来,金尚植、包括现在还在公司里头的梁恩彩与安世权都能猜出林深时躲到外面来的理由是什么。 一群糟老头子显然不太适合跟在人家年轻小姐的身边,到时候公司势必要派出几位较为年轻的代表随同陪行。 安世权这一边,唯一合适的人选就是林深时,正是预测到老安铁定会找上自己,林深时才提前离开了公司。 在工作上任劳任怨是一回事,还要费心费力,甚至有可能折损尊严去伺候一位千金大小姐,这事林深时可干不了。 “你现在有几分心气是可以,我听说那位曺常务也不是普通的财阀子弟,应该不会就这么盯上你。不过,等你再往上升一点,在个人意愿和工作之间你就得做出一个选择了。不要像我一样,到了这把年纪还保留着所谓的心气,结果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金尚植的语气十分感慨,一只略显苍老的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林深时的肩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