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喝上两三杯加了奶的饮子,不仅气色无恙,其中有的还念叨,宋人果然没打诓语,这饮子有提神之效。 苏颂也发现萧知古有些不对劲,好在这日大早,开封府的马车适时到了,苏颂邀请萧知古上车坐定,见他渐渐有些涕泪交流之状,关切道:“萧观察莫不是感染了风寒?可感到周身打冷颤?” 萧知古摇头:“身上暖热如常,况且目下时节,吹的都是和煦的东南风,又是一路南来,怎会感染寒症呢?无妨无妨,苏公莫虑,歇得一阵便好。” 萧知古闭目养神了大半日,申时初,大队人马终于抵达开封城。 萧知古虽算得辽人中的亲宋派,却是第一次来到大宋境内。即使身体不适,他亦主动撩起车帘,鼓起兴致观赏这座比辽国五京中的任何一座,都繁华精致得多的南朝都城。 这个月令,正逢各个厢房开花会的时节,莫说那些专营花事的铺子,便是简朴民宅前巴掌大点的地方,讲究雅趣的开封人,亦精心饬弄出方寸花圃,紫兰牡丹,争奇斗艳,好不教人赏心悦目。 待经过宽敞的横街时,萧知古又见街道两旁,除了榆槐杨柳外,还栽种着不少有些像白桦的大树,枝头开的却是层层叠叠、状如小钟的淡紫色花,与屋舍檐廊间挂下的紫藤花儿,彼此辉映,交织出一片深深浅浅又典雅温柔的紫色梦境。 “此花甚美。” 萧知古赞道。 苏颂道:“此乃泡桐树。” “哦,或可引种幽州……” 萧知古说了一半,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唬得苏颂忙命一旁陪侍的吏员,递上水囊。 接待各国使节的官驿,设于开封府衙的西侧。 姚欢随着大宋使团,北去又南来,还要承担每天早上煮咖啡和督工早膳的任务,心理压力不小,整个人仿佛绷得紧紧的弓弦。 总算太太平平地到了这大宋国宾馆门口,姚欢只觉得从头到脚畅然一松。 半个时辰后,她就能回到竹林街自己的草窝里,往那定是被美团晒得都是太阳香味儿的褥子上,四仰八叉地一躺,听着楼上李师师和徐好好国手级别的琴筝之音,多惬意呀! 姚欢一面思量,一面挎着包袱,从停稳了的马车上下来。 脚还未着地,就听见前头苏颂和萧知古所乘的马车中,传来苏公的大喊:“来人,去官驿看看可有医郎当值!” 姚欢一惊,随着前前后后的辽宋官吏侍从们围过去。 第225章 环甲膜穿刺 辽国使团,负责护卫萧知古的两名武官,已迅速拨开众人,抢上车去,将自己的上官扶了出来。 他们用契丹语连连发问,萧知古却脸色痛苦,只大口喘着气,无暇应答。 须臾,他开始用右手捂住自己的颈项,不停转动脑袋。 姚欢挤到车前:“苏公,萧观察是呛着了吗?” 苏颂饶是经历颇丰,此刻亦是愕然:“他是喝了几口水,但过得好一刻,才有此模样。” 辽人中又有两个翻身下马,奔过来,乃萧知古的亲从。 姚欢忽地想起一件事,忙问那两人:“你们的主人,他有哮喘吗?” 所幸亲从中,一个是汉人,不必通译,直接能回话,但他又急又懵地问姚欢:“什么哮喘?” 姚欢一愣,看来后世的名称不通用,她抓瞎地试着解释:“就是,就是,气道有疾,时常胸闷气喘,咳嗽,特别是到了有许多沙尘,或者花……粉的地方。” 她说到此处,猛然抬头,恰缝阵阵春风拂面而来,泡桐花夹着团团柳絮,四面飞舞。 苏颂闻言,忽地意识到什么。 他是个通家,元佑年间还作为宰执之臣,参与过御医们对于官家赵煦心疾的诊疗,对于医方药理颇有造诣,脑海中更储存了不少医书对于病症的定名。 他即刻向那汉人亲从道:“就是咳逆之症,又叫喘鸣。” 苏颂话音刚落,众人就见已然无法说话的萧知古,勉力扬起左手手掌,冲苏颂竖了一下大拇指,作出肯定的回应。 萧知古的汉人亲从,也反应过来,一叠声道:“主公每到夏秋之交,不可去麦田。药,吾等此行备了汤药,现下我就去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