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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清欢 第225节


在意床第欢爱的注定缺失。她只希望,伴侣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然而这一点,也成了奢望。

    杜瓯茶抬手,隔着衣襟,感受到悬在心口处的那枚十字架。

    第369章 命案(下)

    杜瓯茶失魂落魄地回到御街西头。

    暮色里,门房迎上来:“杜管事,姚坊长在等你。”

    杜瓯茶一愣,问道:“姚娘子回来了?她去县里租地,可顺遂?”

    门房大智若愚的憨态,咧嘴道:“我这个杂役,怎好探问,不过,看面色,她挺乐呵的。”

    杜瓯茶努力打起精神,笑道:“娘子一直是乐呵呵的。嗯,就是性子急,这时辰还在,想是许多坊务要问,等不得明日说。”

    门房忙殷勤地补充:“邵提举也在。邵提举应是要接姚娘子回宅的,不知怎地说了几句,二人又没走。姚娘子叮嘱我,见到你,就请去她屋里。”

    杜瓯茶“哦“一声,脚下步子快起来。

    她穿过耳廊,踏入姚欢平时处理坊务的小屋。

    屋里已经点起油灯,邵清和姚欢正在吃汤饼。

    邵清穿着官袍,显是直接从太府寺下值过来。

    姚欢则是一身布衣布裤,恰好被灯光映照到的一侧裤管上,隐约能辨出,沾满田间灰泥。

    杜瓯茶捺下心头的惶惶,向屋中二人行礼:“邵提举,姚娘子。姚娘子,今夏的鳌虾和桑稻,收成如何?”

    姚欢放下筷子:“长势不错,水田也多租了十亩。瓯茶,用过晚膳么?”

    杜瓯茶挤出两分轻松的神色:“街上吃了。”

    姚欢看看邵清,直奔主题:“瓯茶,今日府衙外,公差清点囚犯、押去大牢时,邵提举看到,你与一位戴重枷的老丈说话。他们被押走后,你就进了府衙,出来又拦下马车,往东去。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杜瓯茶面色一变,忽地蹬圆了眼睛,盯着邵清。

    邵清目光坦然:“夏月将至,恐有时疫,我今日本就去开封府户曹办事,离你虽然不近,但亦瞧出你神色不对。平时你们出门都坐牛车,今日换乘马车,必是急事。往东……是回端王府一趟?”

    杜瓯茶没有立即回答夫妇二人的问题。

    她不喜欢这种被窥探的感觉,眉梢眼角漫上一股严霜冷气。

    相处大半年,姚欢明白这姑娘骨子里是有些孤高清傲的,遂也理解她此刻的愠意。

    姚欢于是越发柔缓了口吻道:“瓯茶,我常与邵提举说,你协理学坊事务,十分得力,我都难免急躁时,你仍是颇有章法。他今日见你竟如此仓惶,自要知会于我,毕竟,你现下算是学坊的管事。我夫君身上穿的是红袍子,去法曹打听一句,十分便宜,但他没有。我们想着,还是先问问你。”

    杜瓯茶瞥了一眼邵清身上的绯服,咬了咬嘴唇,气息的起伏,稍见平顺了几分。

    但她仍沉默着。

    邵清沉吟须臾,接着妻子的话茬:“杜娘子,倘使你已在端王府,寻得了妥善的法子,自是最好。倘使端王那边,有所忌讳,你不妨说给我夫妇二人听听,我们与你一起,想想办法。”

    杜瓯茶抬手捂住自己的面颊,轻轻抽泣起来。

    一整天下来,从带着天真懵懂的宝萍去“勾搭”钱承旨,到在景寺教堂的无法疗愈,再到突然见到被冤杀人的养父,以及领受了梁师成那一番凉薄而坚决的训导,杜瓯茶已临近神思崩溃的边缘。

    此刻,她才终于迎来一种来自正常同类的、朴素却有力的关注。

    而讽刺的是,眼前这对夫妇,并不知晓,他们将成为她杜瓯茶奉命做局的受害者。

    杜瓯茶拂去泪水,简略地将杜老丈的事说了。

    姚欢愕然。

    无论是高俅,还是杜瓯茶自己,都说她父母已经死了。现在听来,原来还有个老实善良的养父。

    邵清则因自己也有萧林牙那样的养父,越发被触动了同理心。

    不待姚欢作出反应,邵清便向杜瓯茶诚挚道:“死的是章府的妾,端王若不好出面,我去问问简王?”

    杜瓯茶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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