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性的抗议了一下,实际上也不能阻止皇帝的决定。 参加辩法会的十六名法师准备的宴席和百官是不一样的,毕竟满朝文武, 李家皇嗣代代都是肉食党,让他们只茹素实在是食不知味。 那些在辩法会上表现稍逊荣枯的僧人坐在皇帝下首,脑子里还在想刚刚辩法会发生的事情,却见一个个袅娜俏丽的宫人上前,为他们捧上皇家宴席的精致素斋。 大周女子以奔放热烈为美,如今宫中伺候的宫人们几乎都换上了坦胸半臂襦裙,轻纱褙子飘然如仙,第一道便是长生粥,恰好对这些上了年纪, 脾胃不好的老和尚。 宫人们身段婀娜,捧着流水般的菜品, 迈着盈盈莲动的步伐,将素斋宴的碟盏放到诸位高僧和百官的眼前。 百官笑意盈盈, 那些老和尚们却掐着佛珠不敢看这些青春正盛的貌美少女。 李安然捧起长生粥喝了一口, 里头应该是加了石蜜,所以尝上去别有一番香甜。 她一边吃,还一边伸手让荣枯:“法师尝尝?” 荣枯对她向来是没有办法的, 她劝尝,那他只能尝尝,恰好肚子也有些饿了,便捧起装着长生粥的碗,舀起一勺黑米甜粥来送进口中。 只是这边上完菜,那边宫人却像是忘了眼前这些老法师都是出家人,不应当饮酒一般,将一个个雕银酒壶和酒杯放在了这些法师的桌子上。 李昌用筷子夹了一块过门香,丢进嘴里嚼了嚼,便对身边的吕公公道:“歌舞。” 吕公公会意,上前挥了一下云扫,拉长了中气颇足的公鸭嗓:“歌舞起!” 一时间,便从远处走来一队妆容浓艳,眼波流转,身段一流的佳人,身着舞衣,柳腰玲珑,更兼舞姿妩媚,丝竹悦耳,比之极乐净土之中的乾达婆也不为过。 李安然啃着嘴里的酥炸肉,侧目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荣枯,后者垂眸不看歌舞,正捏着一块贵妃红往嘴里送,似乎吃得还算满意。 至于那些个老和尚们,更是个个露出尴尬的神色来。 皇帝会不知道身为僧人,是不能观看女乐歌舞的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就像谁都知道和尚饮酒是戒律,他却依然把银酒壶放在了十六位禅师的桌子上一样。 一曲歌舞完毕,舞姬们退场,观赏歌舞的官员们也一边喝着酒,一边品尝着美味,却见皇帝站起来,手持酒杯道:“朕听闻今日辩法会收获颇丰,又听宁王我儿说,诸位法师愿意代表我大周十五道众寺将寺庙中的田产交出,重归朝廷,这实在是天大的善事啊!到底是学佛之人,慈悲远胜过他人!” 在下面的百官无不掩住唇角的笑意——好家伙,圣人这一开口,“慈悲”这高帽子给这帮和尚头上一扣,又说他们是代表着大周十五道的佛寺,硬是把人推到了一个不得不归附于天家的境界。 这话术,这脸皮的厚度,果然大殿下和圣人是亲父女啊。 皇帝敬酒,百官岂敢有不应和了,于是便纷纷举起手上的酒杯,对着前方的十五人道:“诸位法师高义啊!” 延道颤抖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喝酒是破戒,但是这酒……是皇帝赐下的,不喝,便是抗旨不遵——皇帝给你敬酒,你居然敢给陛下甩脸子?不想活了? 皇帝此举,表面上是敬酒,实际上却是在试探在这些和尚心里,到底是自己的命重要,还是恪守清规戒律重要——歌舞你们不敢看,皇帝的敬酒还敢不喝? 清海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酒壶,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伸手拿过眼前的银酒壶,颤抖的左手却两次拿不稳酒杯。 边上的可慧却皱着眉头迟迟未动,看到清海动了,便向他投去一个哀然的眼神,也将手抬了起来,却最终放在了食案上。 就在众人踟蹰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声音清然谦和:“陛下谬赞了。” 众人抬头,却看见作为胜者而坐在最前面荣枯双手捧着银酒杯站起来:“只是诸位师兄乍见天颜,又在辩法会中输给了小僧,略略有些惭愧不敢受此礼,小僧作为此次辩法会的胜者,替诸位师兄饮此杯。” 言罢,他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