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飞如今也是伤痕累累,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带着崔肃一行人一路回到彭山,找到李安然,更麻烦的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赶去的时候是不是还来得及。 ——不管来不来得及。 崔肃这样想着,他们总得马上动身才行。 就在这时候,却见荣枯道:“崔施主,小僧与你们同行吧。” 崔肃道:“法师不会武,跟着我们去,恐怕伤及法师。” 荣枯道:“对方既然是冲着伏击大殿下去的,我们从威州城出发,哪怕是骑快马中途不歇息,也要三日左右。” 到时候,那些伏击李安然的人要么得手了,要么已经全都死了,怎么还会有危险呢? 崔肃当然知道他欲言又止的话里藏着什么意思,顿时眉头也皱了起来。 荣枯道:“我懂医术,身体也比寻常医工强健。” 崔肃道:“你会骑马吗?”荣枯会医术这一点,倒是提醒了他,到时候他们如果真的能找到李安然,她不太可能是全须全尾的。 确实需要会医术的人跟着。 荣枯道:“殿下让我试过骑时飞,只是还不太熟练,崔御史不必管我,只管快去彭山。” 他刚刚看了彭山的地形图,如果要穿过彭山,得走峡谷小道,对方极有可能在这种地方用山石伏击。 以李安然的性格谨慎,加上已经对情况有所怀疑,一定会避开这些危险的低谷地区,转而从高处险要,容易固守的地方走。 如今,说什么都只是猜想。 荣枯发觉自己心中腾盛起一股因挫败而燃起的嗔怒之火,他却不得不暂压下这无力的怒火,转而在心中默默祈求佛祖保佑李安然。 ——即使他知道,这并没有用,可是他目前也只能这么做。 而此时此刻,彭山的密林之中,一抹寒光在夜色之中迅速划过,伴随着它的,是喉咙被割开之后,因为无法惨叫而取而代之的“咯咯”声。 这是最后一个了。 浑身浴血的人瘫坐在一块奇岩之下,刚想靠一会,却骤然意识到,那带有倒刺的箭簇依然还埋在自己的肩膀里。 她看不见,所以不敢贸然将箭簇拔出来,于是便折断了箭杆,任由箭簇依然留在肩膀上。 这种带有倒刺的箭簇,一般是山中猎户用来打猎的。 李安然脸上浮出了一丝苦笑。 她身上一共中了两箭,一箭在肩膀,另外一箭在大腿,大腿上那一箭,在躲入地势复杂的密林之后,便迅速用匕首剖了出来,再撒上随身带着的金疮药止血。 不巧的是,那箭头上……生锈了。 “这可真是要命。”生锈的箭头,根本不需要淬毒。 她以往在边疆作战的时候,知道被生锈箭头射中的人,极有可能会突然高烧不退,随后重病身亡。 而且她现在也真的已经走不动路了。 血流的太多,跟着自己的那一队金吾卫,除了被时飞驮着离开密林的那一个之外,也尽数已经战死,这帮死士是精锐,人数两倍于她,她在作战的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着留什么活口,不是自己死,就是他们被自己杀掉。 李安然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如今他们都死了,自己也快差不多了。 只能希望突围的那个金吾卫能顺利赶到威州,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知文承翰和崔肃他们。 不然,自己堂堂一个亲王,就要跟一头野兽一样死在密林之中了。 彭山那么大,他们真的能顺利找到自己吗? 李安然扶着奇岩站了起来。 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力气,必须找到地方隐蔽自己,至少得离开这个都是尸体的地方,防止对方幕后之人为了确保自己死了,再派出第二、第三批杀手,到时候自己就是任人宰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