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冷哼一声,说得倒简单。 诚沉吟片刻,才皱眉道:要将兽潮阻隔在部落以外可不容易,我们从来没有这么试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怀瑾重新坐下,伸出手指叩了叩桌面。 这得根据每个部落不同的情况,制定不同的方法。比如说。沈怀瑾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道:大森部落地处森林,本来就是树木丛生,能够削弱一部分兽潮的冲势。大森部落可以移栽树木,层层围住部落居住地,只留下供单人通过的间隙,到时候守在各个通道,接连绞杀冲进来的凶兽即可。 当然,为了阻挡兽潮,这种天然的屏障必须多围几圈,而且树木的体积也不能小,所以这种方法耗费巨大,但对比伤亡惨重或是流离失所,倒不失为一种办法。 诚从座位上起来,低头踱着步思考,沈怀瑾的方法看似普通,他仔细一想,却觉得是可行的。 边上又有人质疑道:不是所有部落都生活在森林里,那我们其它部落的又该怎么办? 沈怀瑾扯动嘴角,原本总是显得温柔的焦糖色眼眸一片冷淡,皮笑肉不笑道:每个部落情况不同,能采用的方法也不同。比如有吼部落依山而居,那就借地势;有些部落临水,就可以把水当做一部分的屏障。自己的部落自己最熟悉,大家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先前发话的那人不好意思地咳了声,大概也是清楚他说出口的话显得自己有多无知又理所当然。 一时间,在座几个大巫都低声讨论了起来。 沈怀瑾面色不改地坐着,小幅度地摩挲着他的木杖,兽首偶尔从深处反射出一丝银光。 诚停下了他思索的脚步,将自己的木杖往地上重重一杵,待大家都默契地闭了嘴,一片寂静时,他才开口道:瑾巫提出的建议确实是有可行之处,大家还有别的看法吗? 晴开口道:我觉得瑾巫的方法不错! 他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估计是受沈怀瑾的启发而想到了什么好方法。 有吼部落的大巫也颇为自持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诚定定地看了沈怀瑾一小会儿,眼中闪烁,嘴唇蠕动着,似乎是想问他些什么,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这些部落的大巫只知道嫌这嫌那,却提不出实际可行的做法来,现今只有沈怀瑾的建议还算有些可行,实际操作虽然麻烦,但照着他说的做,或许真能做到抵御兽潮。 他摇摇头,有些失望。 既然这样,大家都回去吧,和部落里的首领好好商谈,看能不能依照瑾巫的建议,根据各自的情况,建起不同的屏障抵御兽潮。 沈怀瑾只顾远眺,待几个各怀心事的大巫离开以后,才起身,朝同样未曾离去的诚的背影问道。 诚巫,大森部落地势优越,你为什么还是如此忧心? 诚未曾转身,他的声音带着沈怀瑾曾经熟悉的苍老感。 年轻时,我跟着部落前往石火原赶集,曾经路过大河部落,见到了修巫。我们很谈得来,他当时和我讲起过兽潮的恐怖,我没有在意,直到上一个寒季的兽群躁动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修当时的痛苦和告诫。瑾巫,我不知道你的方法是否能够帮助部落抵御住兽潮。我活了一百四十年了,在未知的事情面前,仍然像没用的崽子一样深深恐惧。瑾巫,你说这是为什么? 沈怀瑾走到他身边站定,远眺。 群山寂寥,飞鸟长鸣,怒放的浓绿稠红依然没有褪色,在灼热曜日下盛开生命的赞歌。 因为恐惧的本质就是未知,这是我们存活至今的本能。 诚巫,灾厄即将来临,我们避无可避,只能以接纳的态度适应它,脚踏实地去解决它。忧心的情绪无法杀退兽潮,如果不想停止脚步,那就不留顾忌地往前走。 我们无法控制未知,但不同的所作所为却能决定未知朝着哪个方向发展。一个举措或许就能改变命运,微弱的萤光也有可能变成星火燎原。 诚偏过头看着沈怀瑾,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瑾巫,你看起来很年轻,看待事情却要比我更加明白,你今天帮助了我很多。我老了,也不在乎自己要在哪个寒季回归兽神的怀抱,我只希望你们这群年轻的能顺利地活下来。 临山原注定遭此灾厄,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