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和凶神恶煞,都歪着脑袋笑。 五对一,是占据了制高点的恶劣逗弄。 袁木低了低头,把伞带扣好,说:不好意思。 其中一个人站直了,伸手扯他的书包:那是不是得请我们吃顿饭,你哥们几个晚饭还没着落呢。 有嬉笑的附和:还有网费。 有故意的作怪:你这人脸真大,今天晚上嫖资也给你包了要不要? 这就是袁木很少走这条路的原因,省时,但费钱。 今天破了例,但谁能想到大雨天的他们也不休班。 说话。 而袁木要走。 我他妈叫你说话。 黄衣服追上来,一脚踹他侧腰处,袁木弓背捂住外涌的痛感,半晌直不起身。 这一脚熟练、利落、不留情、毫无道理。 漠视生命和侮辱人格的行径,带给施暴者强烈快感。 袁木还勾着腰,凝目看他,捕捉那张脸上抽搐的得意。 搜他书包。 袁木被拉得踉跄两步,他站定,猛地用力一扯,包夺回手里,单手捏成拳拎着,说:没钱。 让我们搜了才知道有没有。 没有。 如果搜出来有呢? 袁木的目光扫了扫眼前这一排人,胸口一阵痒,不自觉咳了两声。 缓气两秒,抬眉梢,他和他们一样笑,痞和邪气胜一筹:那就是有咯。 话音刚落,袁木抡圆了书包往红头发那人的脑袋上捶,接着两手攥紧带子将那颗头掼过来,手臂上肌肉虬结,把人死死箍压在腹前,他开始没命地用肘砸、提膝顶。 后脑勺、心窝、喉咙、下巴、鼻梁、眼睛。 这顿揍袁木只可能挑一个人来挨,放过了黄衣服,因为红头发才是老大。 红头发从没出过声,但所有人说话都看他眼色。 这么张扬的发色很少有人染,袁木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和批发市场五十块一捆的红毛扫把没两样。 袁木动作疾速,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他们拥过来把他和红毛撕开的时候,红毛已经晕得站不住了,要人扶。 于是一人扶人,三人殴人。 袁木肩膀挨了一拳就跌去地上,在墙边蜷成虾状,护住了头和颈部。 拳头、鞋底、木棍,都比圆钉大,比雨点密集,皮肉下骨头的颤动幅度超过承受范围,最后就断了。 尖锐的疼痛袭来,呼吸跟着停一轮。 袁木想起倒地时看到挂在半空的干干净净的电线。 天灰蒙蒙的,没有鸟了。 刚刚多得恶心,现在去哪儿了? 雨下这么大,有没有那么几只是有家的? 红头发确实是老大,他说先别打,所有人都停下。 他蹲来袁木旁边,把校服扯到眼前,看清楚绣字是一中,又丢下去。 如今的袁木摊手展脚平躺在地上,成为湿淋淋皱巴巴的一个薄片。 他的左手一直在发抖,红毛提脚踢他的小臂:断了? 袁木半闭着眼睛,咬牙滞了一口气。 断了也还不了,几肘子几膝盖老子忘了,但你绝对跑不脱。 红头发说,一中,好学生,你以后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袁木睁开眼,动了动喉咙,说:四肘,三膝。 操、你、妈。 红头发嘴里的血沫喷到袁木衣领上。 袁木笑了笑,没什么声音。 透过睫毛上糊作一团的水雾,他盯着白茫茫的虚空呆了几秒。 扫把头。 你叫我什么? 万立看这人抬起右臂,手指抓住自己的衣领往下坠。 软绵绵的,没有力,但万立就是鬼使神差地遂他意贴近去了。 小白脸张口说话,嘴唇在他耳边吐热气,声线和眼睛一样清亮 你敢不敢杀人? 作者有话说: 裘榆是攻,袁木是受 第3章 关我屁事 听说袁茶她哥生病了。 周末,许益清不上班,一早起来打扫完家里的卫生,之后专门去街尾买了一扇排骨回来,砍了两根炖上中午做火锅吃。 她在厨房洗碗,听见裘禧这样说,问道:生什么病,感冒了? 裘禧关门,换了拖鞋,把装了葱姜蒜的塑料袋提去给她妈,说:应该是感冒,我在楼下遇到袁茶,她说要去诊所给她哥买退烧药。 怎么搞的,是不是被昨天那雨淋着了? 裘禧耸肩摇头:不知道,听起来还挺严重的,说昨天就去过医院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