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他就来气。 谁想进内门?谁想修仙? 我像那种对生活失去希望,对未来失去信心的人吗?! “现在谁最想孟河泽死?” 宋潜机问。 叫骂声戛然而止,众人对上他深冷目光,不知为何心头一震。 周小芸皱眉:“你什么意思?” “他坏了谁的好事,害谁丢了面子,谁就想他死。反正他重伤昏迷,身边无人看护,不论遇到什么危险,都毫无还手之力。”宋潜机声音变得轻缓,似带笑意, “你们知道他用的什么药?喝的什么水?治他的医师姓什么?如果他伤势恶化死在医馆,正是合情合理的死法。” 周小芸遍体生寒,下意识退后。 “最想他死的人又不是我,你们都守在我这儿干什么?” 宋潜机上前两步:“等我留你们吃晚饭吗?” “你、你这……”有人还想争论,被周小芸抬手制止,“算了,孟师兄安全要紧。” 一群人来势汹汹,去时匆匆。 院子重回冷清,只有几道色厉内荏的声音飘过院墙: “你等着!” 宋潜机笑了笑,重新拿起铲子,低头干活。 哎,到底年纪小脸皮薄,骂人都词穷。 **** 孟河泽与他们一样年轻,一样词穷。 “你的邪术从何处学来?” 沉重威压几乎将他五脏六腑碾碎,他仍抿着唇,一言不发。 作为所有战斗的胜利者,他本该得到整个外门的祝福和庆贺。 但赵虞平派人使用留影璧,暗中录下他每场比试的影像。 考核结束后第一时间送入内门,请精通万法的授业堂长老过目。 半个时辰后,孟河泽被抬出外门医馆,押送到戒律堂受审。 “谁教你这些?什么时候教的?” 孟河泽面无表情,浑身剧烈疼痛令他一时清醒,一时昏沉。 戒律堂弟子的质问刺进耳中,也忽远忽近,就像窗外暮色里破碎的树影。 少年始终牙关紧咬。 他不愿说出宋潜机的名字,便只能词穷。 第9章 草蛇灰线 夕阳最后一缕金光,敛没云山之间。 黑暗如潮水漫过院墙,宋潜机放下铲子,打了桶井水洗漱。 一天充实劳作之后,他搬出一把旧椅,在院中找了个最顺眼的位置,理直气壮地瘫上去。 虚度时光容易,最难是心安理得、毫无负担地虚度时光。 宋潜机仰头。院墙将夜幕框作四四方方的一小块,又被花树繁密枝叶遮蔽,他只能看到巴掌大的星空。 凉风无价,吹得院外一树桃花扑簌簌落下,吹起他披散的头发。 “明天就把这棵树往边上移点,再买些菜苗花种,哪些品种比较好养活呢?” 当人们踏破夜色冲进小院,便看见宋潜机披头散发,穿着松垮的旧袍子,趿拉着布鞋,靠在椅背上乘凉。 整个人闲得长毛,像只没骨头的懒猫。 这一次,斗鸡们变成一群无头苍蝇,围着旧椅嗡嗡乱转: “他才不会管孟师兄死活!怎么办?” “是宋落说孟师兄有危险,结果真被他说中,说不定他也知道如何化解。” “都住口。”周小芸喝止众人,走到宋潜机面前,哑着嗓子问: “孟师兄被押去戒律堂了。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们本不该来,可事出突然,大家都没了主意,莫名又想起宋潜机八风不动,稳如泰山的模样。 等他们反应过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