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点出息。” 乔父从来都不会哄人,只是依照自己的心意,道:“这些天你跟我闹别扭,可把我难受坏了。想和你说话,你不理人;好容易开句口了,还都是嫌我这嫌我那的,整的我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惹你不痛快了。” 他的话里并没有抱怨的情绪,仿佛只不过是陈述了一下事实,也没有分毫责怪的意味。 许是憋坏了,乔父的话有些多:“刚开始那几天,你没见我嘴都长泡了?我说是你不给烧水喝,其实是心里着急、上火。你说咱们老夫老妻,好端端的过了这么些年,怎么突然之间你就看不上我了呢?” “后来你跟我说,你一直都觉得我不好,我就又琢磨了,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够?” “我怎么该让你高兴高兴?” “最后想了半天,我发现我还是笨了点,连乔白晁那个混小子都比不上,至少他还会哄哄他媳妇。” 屋里已经灭了油灯,秋日的月华如练,透过半开的窗子洒在窗前的地上,又似给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霜。 乔母静静地听着乔父的絮叨,心里感觉到久违的平静。 最后,乔父问了一句:“你惯来爱把心思藏起来,说说吧,这些天到底因为什么不痛快?就是因为佳觅么?” 乔父的这一句话问出来,像是有人用小锤轻轻敲了一下乔母的心,让她鼻子都有些泛酸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面上看着是对乔父百般嫌弃,可实则是心里不痛快。 特别不痛快! 她一直没有说话,乔父便静静地等着,不催也不急,一如他这些天默默忍受她的坏脾气。 最后,乔母低声道:“是,是因为佳觅。我就想了,咱们女儿那么好,从小便是粉团子一样,玉雪可爱,哪家不喜欢?偏偏嫁去顾家受了那么多委屈,如今过的也不快活。她招谁惹谁了?” 说着说着,不自觉便带上了些哭腔。 其实从乔佳觅跟顾家闹翻那一次开始,乔母就没有过一刻真正放下过这个心结。 她除了心疼女儿,更多的是觉得没有照顾好女儿,那种若有若无的愧疚感简直要吞噬人心一般让人受尽折磨。 乔父不发一言地沉默了许久,久到乔母几乎认为他已经睡着了。 可他还是开口了,声音很冷静也很理性:“我倒觉得,佳觅如今未必过的不好。” 乔母皱眉:“饭桌上你没瞧出来?俩人还别扭着呢!从分家到现在,都过了多久了?我就怕他们一个不好,真的给和离了……” 为了自家女儿的幸福,若是乔佳觅执意要和顾肆分开,做父母的自然是支持的。 可乔母毕竟在乡下生活了这么多年,非常清楚,乡里乡亲是如何看待一个和离的女子的。 更有说的难听的,就是被夫家休了回来! 乔母不在意旁人怎么说,可她哪里舍得让乔佳觅受这个委屈? 就这么一直闷在心里暗暗着急,险些把她急出了心病。 乔父没有再试图劝服妻子,就像先前两人闹别扭一般,乔母的性子犟,非得她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他只抱住了发妻,叹道:“苦了你。夜深了,还是先睡吧。佳觅现在一定也睡了的。” 乔母望望窗外的月光,想一想自己的女儿,终于还是合上了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