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穗的颜色淡了啊。”小云砚端详着面前的小鼓说道。 血仙点了点头,伸出手指点了点鼓身:“不红了。” 当年红漆油亮的鼓身,在血仙的把玩下,早就退了那亮闪闪的红色,有些发暗。 “我明日休息,刚好帮你重新上色,再换条缨穗可好?”小云砚温柔的对血仙道。 他已经有了些翩翩少年郎的样子,因常年练武,所以比同龄的孩童要高大一些, 血仙颔首:“还要红色。” 两小无猜,说得正是周云砚与血仙。 小云砚笑了:“好,还给血仙涂红色。” 血仙瞅了他一眼,淡道:“莫要用对小娃娃说话的口吻,我若化成人身,可是要比你大许多的。” 精怪一旦化成人身,外貌都是十六、七岁打底。近两年周云砚的身量见长,对她说话时,常常像诱哄孩童一般。 小云砚顺着她说道:“血仙若先长大了,还请多多照顾我。” 血仙垂目颔首,就像个小大人一般道:“那是必然的,我若有了人身,定会多多爱护你。” 看着血仙一本正经说要爱护他,情窦初开的小云砚红了脸,顿了下道:“我等着。” 小云砚摸了摸手中的鼓,看了眼天色道:“那我先回去了。”太晚的话,额娘该来后院唤他了。 血仙接过他手中的鼓,道:“明日见。” 小云砚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血仙站在银白色的雪地里,目光透过层层院墙,送他进了院子。 待云砚回了屋里,血仙才跳上枝头,靠在树干上看月亮,时不时的摇晃几下小鼓。 在这活了一千多年的树精心中,周云砚早已是不同的。 她若化成了人,也要像周云砚对她一般护着他。 周云砚专注的望着树干上坐着的血仙。 心境不同,看时的感受也全然不一样。 上次看到幼时记忆时,他就像一个旁观者,在看过去发生的事情。 如今他被这只树精吃的死死的,再看见幼童般的血仙时,不禁露出了笑容,想再仔细的看一看她。 她幼时原来是这个样子,还能从她幼时的眉眼之中看到她长大后的影子。 也许是幼童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他若和血仙生了个女儿,会不会也这样玲珑可爱。 ……周云砚耳热的清了清嗓子,他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下一秒,树上的血仙动了,倏的看向了他的方向。 周云砚懵了:……血仙能看到他? 血仙从树干上一跃而下,步履飞速的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向里面的院子跑去。 周云砚连忙追了上去,她要去哪? 血仙连跑带跳,速度比周云砚快上许多,但周云砚是在将军府长大的,跑到半路便认出来,血仙奔去的地方,是他的院子。 血仙的速度太快了,等周云砚翻过院墙,看到院子里的景象时不禁怔住了。 他回忆起了他幼时的一件事。 在他幼时,曾有一次差点被敌国的探子抓走,还好巡逻的守卫听到了动静。 待他们闯进院子时,照顾周云砚的小厮们已经被杀,院子里除了昏倒在地上的周云砚和邻国探子,还有一件染血的衣裳。 他似乎在那一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连续高烧昏迷了几天几夜,再醒来时,居然把那一晚发生的事情都忘了,记忆中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空白。 若不是在回忆中重新让他看一遍,那份记忆仿佛永远都会被藏在阴影里,他一丝片段也想不起来。 后来,据说那个敌国的探子醒来后一直嘟囔着“树妖!鬼!吃人!”,状若癫狂,不久就在牢中死掉了。 就连他父亲周将军都说,那探子应该有失心疯,疯言疯语,并不像是装的。 看到院子里真实情况,周云砚便知道了,那个探子并没有说谎。 见到邻国探子手上被揍了一拳,堵住嘴的周云砚,千年树精刹那间暴怒了。 周云砚是她的! 谁都不可以动他一根头发! 小云砚能见到血仙,连忙摇头,睁得圆圆的眼睛好像在说:想办法让别人知道! 邻国的探子看不到血仙的精魂,只能看到小云砚冲着院子的某处不断摇头!探子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院子,心里毛毛的。 啐了句:“乖乖别乱动,我对小孩可不心软!”探子刚要抬手把周云砚打昏,旁边同伴的喉咙深处突然发出了诡异的“咔咔”声,就像骨骼被捏碎的声音。 探子转头,就看到了让他吓到屁滚尿流的一幕。 地底下不知何时钻出了数十条粗壮的树枝,就像一窝密密麻麻的黑色蟒蛇,看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