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冷淡的声音还残存在耳边,但立马被另一道熟悉的声音给冲散。 顾令颜缓缓抬头,神情一阵恍惚。 见她没答话,李韶以为她还惦记着太子,眼泪留得更凶,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太子既然这样,咱们也不稀罕他,你别再想着他了。” 第3章 自然有别人稀罕她 屋中放着冰鉴,博山炉的孔隙间飘散出浅淡的安神香。 静谧的房间里,响彻着杜夫人和李韶二人的抽噎声。 顾令颜呆滞的看着帐顶,自有记忆以来,她从未听母亲和祖母这么哭过。 “怎么这么倔!”杜夫人当她到现在还没忘了太子,气得声音都有些不稳,“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李韶也在哭,断断续续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母亲小心身子。”一只素白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执着手帕给李韶拭泪,低声劝慰。 李韶转头,看到不知何时进来的长媳朱修月,摆了摆手:“我没事。” 朱修月让人拿沾湿的帕子替顾令颜擦额头上的汗,又低声劝她:“三妹妹,你快应了母亲罢,母亲也能快点去跟贵妃说。” 提到贵妃,顾令颜蓦地想起那个梦,梦里她没能做成皇后,从太子妃被封为贵妃。跟太子的母亲一样,只做了贵妃。 她顿了半晌,抬手轻轻拥住李韶:“好。” 李韶愣住。 躺了几日,顾令颜此刻嗓子很是沙哑,说话间带着一股撕裂的疼,却没停下来:“阿娘,我不想着他了。” 李韶和杜夫人没信她的,自顾自说着话,朱修月在旁边劝解李韶,杨氏也在安慰杜夫人。 半晌后,顾令颜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说了一遍:“阿娘,我以后都不想着他了。” 她是带着哭腔说的,但说完这句话,她却突然感觉心中一松。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放下了。 这么多年的坚持,说到底,不过是一场笑话,外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既如此,她自己走开就是。 杜夫人和李韶的哭声蓦地止住,俩人细细观摩她的神情。 “颜颜,此话当真?”李韶的声音在发颤。 顾令颜看着阿娘和祖母眼底遍布的血丝,知道俩人定是为了她没休息好,心下更是愧疚,她掐着手心点头:“当真的,我真的不念着他了。” 念着也没什么用,别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又何必去惹人嫌。 这样丢脸的事,她再也不想做了。 顾容华坐在一旁,给她递了杯茶:“不念着就行,他也没什么好,成天眼睛跟长在脑袋顶上似的。” 顾令颜微微勾了勾唇角,轻斥她:“休要乱说。” “姐姐对他这么好,要不是眼睛长脑袋顶上,我可想不通是为甚。”顾容华拉长了脸,老不高兴。 顾令颜垂眸看自己被针刺伤的手,捻了捻指尖:“也许,我对他的好,不是他想要的。” 可思来想去,她也不知道徐晏到底想要什么。 他是太子,父亲是皇帝、母亲是贵妃,注定了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旁人有的他有,旁人没有的他也有。 顾容华立马就要反驳:“姐姐——” “醒了就好。”杜夫人怕她难受,揉着眉心轻叹了一声,岔开话题,“病刚好,吃些易克化的,我让厨房去给你一熬碗粥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