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看向顾惊蛰: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 顾惊蛰看着一脸愤怒的众人,再看向面带笑意的顾立春,他的心堵得难受。 他知道, 他跟江穆不一样, 江穆可以离开顾家村,以后也有可能回城,他呢?他只能留在这里。他在村里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 虽称不上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也差不多。以前有多风光有骄傲,现在的他就有多凄惨。他不能再知青点再威风扫地,受到众人的排斥。 顾惊蛰斟酌再三,终于慢慢走向顾立春面前,无比艰难地说道:顾立春,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因为太过担心陈同志,误会了你。 顾立春微笑:顾惊蛰,其实你最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陈洁同志,你知道,你误会我是流氓,传出去我名声不好,但影响不会太大,当然,你非要把我弄成流氓罪那就是另外一说。影响最大的是陈同志,这事若是不说清楚,传到村里,你知道那些村民会怎么议论陈同志吗? 顾惊蛰咬牙说道:你说得对,我一会儿也会向陈洁同志道歉。 说完,他转向陈洁:陈同志,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冒失。 陈洁没有接受别人道歉的经验,有些慌乱,张艳比她大方多了,站在陈洁身边说道:顾惊蛰,以后,希望你说话之前多动动脑,多考虑考虑别的同志,尤其是我们女同志。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顾惊蛰何曾受过这么多当面的奚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上去狼狈之极。 陈洁这人心软,本来刚才还愤怒不已,现在一看顾惊蛰这般狼狈,多少有些不忍,便说道:既然惊蛰同志已经认识到了错误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结束吧。 顾惊蛰如蒙大赦,随便补充一句,就匆匆离开了知青点。 大家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 没想到的是,江穆竟然折返回来了,大家一看到,突然安静下来。 江穆的嘴角铴逸着一丝冷笑,慢慢地走到顾立春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顾立春,我江穆,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不是每一个人都配得起我的道歉。 顾立春淡声道:江穆同志,从你的这句话中,我看出来你有两大问题:一是,你的家教不怎么样。首先我跟你科普一下,道歉是因为你本人做错了,而无关乎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哪怕对方是一个乞丐,你错了也得道歉,更何况和陈同志的思想和境界远高于你;二是你的思想不红不专还带有腐朽的味道,批评和自我批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武器,有我认真的自我批评是我们党和其他政党互相区别的、显著的标志之一。\' 江穆啪啪鼓起掌来:顾立春同志,你让我发现,这么讲话也挺有意思的。希望你继续保持。对了,我年后也要到红河农场,希望到时候跟顾同志多多交流。 顾立春假装听不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笑道:不必了,虽然我不是一个骄傲的人,可是对于来往的人也有自己的原则,我希望跟我来往的同志们都思想纯洁,境界高远。 江穆: 众人挤眉弄眼,相视而笑,屋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事情已经坚决,顾立春便跟大家告辞。 他知道,今天这事,让顾惊蛰和江穆彻底与知青们离心,以后,他们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处理完知青点的事,顾立春就回家去了。他给外婆家的年礼到底还是没送成,田三红说年后再送,到时他们全家一起去。 计划已经打乱,顾立春也没安排别的事,顺便去了陈禹家一趟。 他来看看三人的伤势恢复得怎样了。好在,因为用药及时,加上天气冷,三人的伤口没有恶化,养成一段时间应该能恢复。 但两位老人病情有些严重,陈禹的腿受了伤,活动也不方便,家里什么年货也没办,棚屋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没一点过年的样子。 顾立春和吴胖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帮他们里里外外打扫一番,顾立春还抱了几捆柴禾,把火盆生上,火烧起来,屋里多少有些热气儿。立夏和立冬还拖过来几大筐麦秸和干草,这东西既可以生火烧饭,也可以垫在床上保暖。 两位老人躺在床上,温声细语地跟立夏小满他们说着话,询问他们的学业。 他们在忙碌时,陈禹的一双眼睛就随着顾立春在移动,顾立春到哪儿,他的目光如影随形。 顾立春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便头也不抬地说道:闭目眼神。 陈禹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顾立春像夸小狗似的:这样才乖。 陈禹: 他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硬挤出一句:我过完年就十四了,我长儿晚。他不是小孩。 顾立春很平淡地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