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住了吗?怎么会突然恶化了? 全子衿都没有做到的事,她以为是万无一失的…… 想起那女人苍白消瘦的模样,还有总在喂药时温柔沉默地看着自己的眼神。 因着那一丝血缘牵系,到底是心生不忍,“摆驾宝仪宫!” 宝仪宫 床榻上的女人骨瘦如柴,她呼吸微弱,脸色泛着青白,早就是进气多出气少,太医院的太医们在榻边跪了一圈,气氛凝滞得可怕。 全子衿亦是深深低垂着头颅,颤着声音道,“皇上,微臣无能!太后娘娘她怕是无力回天了……” 姚玉书脸色阴郁,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榻边,在蓁蓁走过来的瞬间他站起身来,唇瓣颤抖,眼眶立刻红透了。 “皇后。”他声音竟是无比嘶哑,蓁蓁快步走到他身边,知道这一刻他唤的不是皇后,他想要唤的,是妹妹。 而他们共同的母亲此刻,病体垂危,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蓁蓁没有说话,她的唇抿得死紧,跪在地上,将手伸进帐中,搭在了虞氏的脉搏上。 姚玉书脸色发白,“如何?” 蓁蓁心口如被堵住,窒闷的难受。她瞥了姚玉书一眼,“脉率无序,脉形散乱,脉在筋肉间连连数急,三五不调,止而复作。是,是神气即将涣散之兆……” 姚玉书的脸色一瞬变得颓然,他踉跄几步,死死抓住了帐前流苏。 一双充血的眼,看向榻上苍白衰败的女人,他的眼中坠下泪来。 “母后。”他嘴唇蠕动着,却只嘶哑地吐出这两个字。 虞氏似乎有所觉察。她的眼眸费力睁开了一线,眼珠定着不动,安静地凝视着榻边的皇帝。 他们最近的一次相见,还是不欢而散。 虞氏嘴角含笑,“玉书,到母后身边来。” 她的语气有气无力,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虞氏生了一双十分美丽的眼眸,这双眼眸虽然不复往日的神采,那里面的柔情却一如往昔。 “母后您说。”皇帝俯身下去,听太后耳语。 包括皇后都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只有姚玉书强忍的哽咽之声,还有虞氏说一句话便要细微喘一口气的声音。 蓁蓁低垂着眼,她向身旁的全子衿行了个礼。 “院正大人,当真没有半点法子了么?” 全子衿一怔,没有想到这位皇后娘娘竟会与自己搭话,他恭敬道,“想必方才娘娘把脉也知道,太后娘娘她……大限已至。” “怎会如此突然?”蓁蓁喃喃。 她明明都控制住了太后的病情,她明明都做到了。 全子衿道,“太后娘娘的身体本就虚弱至极,原本太医院断言,不出半个月就会……拖至今日,已是万分难得。皇后娘娘,您已经尽力了,然而天命难违,您千万不要太过自责,保重凤体要紧。” 他不知想到什么,又叹了口气,“若是微臣的师父尚在燕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可惜……” “你师父?” “正是白仲祺白老先生,”全子衿叹道,“微臣的恩师医术无双,可惜他老人家如今隐居山林,踪迹难寻。微臣才疏学浅,未得他一半真传,若是微臣的师兄……” 他猛地抬头,眼中希冀闪动,“皇后娘娘,微臣想起一人,或许可以挽救太后娘娘的性命!” 不用他将那个名字说出口,蓁蓁都已经猜到是谁了。早在听见白仲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便想到了那个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