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走到了车子旁边。 他亲自为她打开了后排的车门,她上车时还听到他在对自己的两位副官低声说着什么,大概是让他们避嫌吧;她没管,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了,过一会儿他也从另一侧上了车,车门闷闷地关上,封闭的空间显得特别安静。 他们都没立刻说话,珍贵的时间就这样一丝一丝飞快地流逝着——她不是不懂得珍惜的,相反是太珍惜了才动辄得咎,无论说什么都觉得不够合适,于是最后就只剩下沉默。 这真是奇怪的心情,明明以前都不会这样的,她懊恼于自己的别扭,最烦躁时却忽而感到手心一热,是他再次牵住了她,低低的声音在车内散逸,有点模糊地落在她耳里,说的是:“好像好一些了。” 她一开始没听懂,就偏过头去看他,却见他正在端详她的手——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她的手,一月前在军营的时候就很在意她手上的伤,如今又在细细地盯着看,似乎一点痕迹也不想放过。 她被这专心的注视打动了,压在心底的感情又泛滥起来,一边撇嘴一边偎进了男人怀里,那只没有被他牵住的手还紧紧扯住了他的衣襟,说:“我不想让你走……” ……委屈得要命。 他又在叹气了,似乎永远对她无可奈何,此时一边轻轻搂住她一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这次很快,”他的声音像亲吻一样温柔,“一周之内就会结束。” 这消息十分令人惊喜,她先是眼前一亮,随后却又疑心他是在哄人,遂又警惕地问:“真的?……你别诓我。” “真的,”他眼里有淡淡的笑意,“这次我过来,也是想问问你家里打算如何料理你外祖母的丧事。” 他说的是下葬的事。 正所谓落叶归根故土难离,长辈离世之后大多都要葬在家乡,遑论贺家的祖坟还在柊县,倘若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老太太必然也是要葬在那里的;如今形势特殊,之前家里人也讨论过此事该如何处理,舅舅说要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先让老太太葬在皖北,等之后世道太平了再将坟牵回柊县。 这办法虽然解了一时之急,却终归扰了老太太清静,白清嘉心里不太愿意,此时一听徐冰砚问起,忽而便觉得事情有了转机,一边从他怀里退出来一边问:“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直接带外祖母回老家落葬么?” 本来只是不抱希望地信口一问,没想到他却对她点了点头。 “眼下战事虽然未平,但柊县一带已经恢复稳定,”他慢慢对她说明着,“如果你和家人愿意,等七日守灵结束后我可以派人来接你们回去。” 啊。 这……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甚至完全称得上是这一年来她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 她真是喜不自胜,漂亮的眼睛终于又开起了明媚的花,他带着笑意看她,又轻轻把人搂回怀里,说:“所以情况还没那么糟,你要记得好好休息,不要让我担心。” 说着,伸手碰了碰她因连日失眠而青黑的眼下。 她抬头看着他,心脏跳得好快,明明他跟过去也没什么分别,眼下也并没跟她说什么海枯石烂的情话,只是一个安静的拥抱,只是一句普通的关心,却已经让她心动得要命,某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世上最宝贵的财富,即便生命就在此刻结束也毫不可惜。 她又抱住他了,那么缠绵又那么依恋,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粘人,她还以为自己会更争气一些、起码不会一见到他就露出一副这么没出息的样子。 可这又有什么要紧呢? 他是跨过战火和生死回到她身边的,与他厮守的每一分钟都是上天对他们的垂怜、是外祖母对他们的保佑——她就是要这样缠着他,最好让他一辈子都不能从她身边离开。 “那是不是四天后我就又能见到你了?”她轻轻在他怀里蹭着,就像既漂亮又乖巧的猫咪在跟人撒娇,“你会来我外祖母的葬礼么?” “我争取,”他沉吟片刻后这样答复她,手还在她后背轻轻地拍着,像是在抚慰她的不安,“如果收尾顺利,当天我会赶到柊县。” 她是开心极了,尾巴都要竖起来,还开心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过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微微收敛了笑容,说:“当然你也不要太赶,还是以战事为重,毕竟事关那么M.BJZjNf.coM